鲜血滴在残片上。钢琴发出最后一个完整的音符,孤儿院旧址在光芒中灰飞烟灭。七位白大褂男人发出惨叫,化作黑色烟雾消散。陈墨瘫坐在地上,看着手中的残片缓缓融化,在月光下形成新的字迹:"真相,终于得到安息。"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孤儿院废墟时,陈墨发现所有墓碑都己消失。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他摸了摸额头的伤疤,知道有些秘密,注定要永远尘封在月光照不到的地方。
陈墨站在孤儿院废墟中央,感受着晨露浸透鞋底。他的手指无意识抚过额角的伤疤,那里还残留着钢琴碎片灼烧的温度。当阳光彻底驱散月光时,他听见身后传来布料摩擦声。
穿护士服的女人静静站在焦黑的土地上,这次她的面容完整而柔和。"我叫王雪琴。"她的声音像飘落的梧桐叶,"谢谢你让孩子们解脱。"陈墨注意到她的影子里隐约有七个孩童的轮廓,正手拉手朝远处走去。
"那些穿白大褂的......"
"是当年的研究员。"王雪琴的笑容带着苦涩,"他们用活人做实验,我在药品里掺了过量镇静剂,想让孩子们假死逃离。可他们发现后......"她的指尖划过自己脖颈,那里有道暗红色的勒痕。
陈墨忽然注意到废墟深处有微光闪烁。拨开荒草,露出半截青铜门环,上面缠绕着褪色的红丝带。当他触碰门环时,整面墙突然翻转,露出通往地下实验室的阶梯。
实验室的墙壁布满凝结的血迹,七张铁床上残留着束缚带。最里面的档案柜里,陈墨找到标有"永生计划"的文件。泛黄的报告显示,他们试图通过移植特殊病原体实现细胞再生,而实验体正是孤儿院的孩子们。
"他们把病原体藏在药品里。"王雪琴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那些孩子死后,病原体在停尸房发生变异,我......我也被感染了。"她掀开衣袖,陈墨倒吸凉气——苍白的皮肤上布满黑色菌丝,正在缓慢蠕动。
"这就是我无法超生的原因。"王雪琴苦笑,"但现在,我终于可以去陪孩子们了。"她将手按在陈墨额角,伤疤突然迸发出刺目蓝光。陈墨感到一股暖流涌入体内,菌丝顺着蓝光从他皮肤下钻出,在半空凝结成黑色晶体。
"带着这个离开。"王雪琴将晶体放入他掌心,"每到月圆之夜,用你的血浇灌它,就能压制病原体复苏。"她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最后一缕月光穿透她的胸口,照在实验室中央的石台上。
石台上刻着复杂的魔法阵,中央凹陷处正好能放入黑色晶体。当陈墨将晶体嵌入时,整个实验室剧烈震动,所有血迹和铁床瞬间化为齑粉。他听见孩子们的笑声从西面八方传来,还有王雪琴轻轻的叹息:"再见了,谢谢你......"
走出废墟时,晨雾己经散去。陈墨将晶体挂在胸前,发现它与十字架项链完美契合。路过医院时,他看见7号太平间的窗户映出七个模糊的身影,正朝他挥手道别。
十年后,陈墨成为一名专门调查灵异事件的作家。每当月圆之夜,他就会取下项链,看着晶体在月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晕。他的新书《月光下的救赎》即将出版,扉页上写着:"有些真相太过沉重,但总有人愿意背负前行。"
而在市立医院的地下三层,那架微型钢琴的残片仍在沉睡。每当暴雨夜,值班的护士偶尔会听见断断续续的《月光奏鸣曲》,但这次,琴声里多了一丝温暖的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