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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子期是被长川影响塑造了思想的天才,他天生离经叛道,和长川不谋而合。是后人称颂千年的友情典范。
这个时代被他们两以惨烈的方式扭曲了一瞬。但最终会恢覆。
而被他们掀起的那一点波澜,在恢覆那一日,世界以更激烈的方式绞杀了他们。
百川。
切断回忆,段长川捉住仲宣,笑着催促仲宣脚程快些,赶快回家,阿姨做了好吃的火锅。
仲宣一听,腿也不酸了,脚也不疼了,下午的阳光,忽然也顺眼了。
仲宣背部抵住房门,脸色都憋红了,他微微颤抖,
“段长川,我知道上次忽然去北京我有错,是我太冲动了,就把你一个人留在百川,我深刻反省了我自己,我认为我们对待事情的处理方式都不够成熟,我们应该学着自己走向成熟……”
“…所以——你最好自己睡!”
段长川在外面丧尸啃门,苦苦扒拉着木质门,
“我想要陪着你一起睡…”
仲宣又反覆确认了一下,门锁是锁死了的,只能从里面打开。
仲宣苦口婆心道:
“不可以,你该脱敏了,要学会独立!”
最后因为长川家房门质量太好,长川久久撅不开门,求饶撒娇里面的狐狸也不为所动,他只好侥侥走了。
房内。
仲宣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姿势趴在地上,屁股撅得高高的,腰只能压下来,以便耳朵能挨着地板,试图聆听长川的脚步声。
确认长川真的走了之后,仲宣偷感很强,一步三回头,生怕段长川不讲武德,拿着钥匙就破开房门,将他扑倒。
仲宣心里描绘了一下那副场景。
啧,怎么像狗一样。
狐狸钻进暖和的被子里,空调温度刚刚好。
长川固然好,被子价更高。
被窝里,仲宣捂住胸口。这就是他不能和段长川睡在一起的原因,虽然他是个大暖炉,但和段长川躺在一张床上的时候,心跳太快了。
静谧的夜里,他甚至觉得长川已经听到了
仲宣抱着被子,左右翻滚。
怎么心跳还是那么快,段长川肉身都走了,仲宣却觉得自己浸泡在充满长川气息的空间里。
阴魂不散?
目光在瞥到床头柜时,仲宣身体猝然呈笔直状,僵硬在床上。
床头柜上,正摆着不久前,仲宣送给段长川的灰狼小雕塑。
他伸手将小狼捞过来,摸了摸。
很干净,仿佛一直都有人在擦拭这只小雕塑,否则不能发出这种油光般的光亮。
仲宣的嗅觉忽然闪现。
后知后觉的,仲宣终于感受到不对劲了,这个味道,不是平时阿姨用的洗衣液味儿。
段长川家里的洗衣液,经常更换,大多时候都是花香型,偶尔是果香。
但或许因为阿姨铺床单的时候也发现了,果香是在是太让人有口腹之欲了,搞的仲宣每晚都做饿梦。
花香里,混着一股清爽的沐浴露味道,是长川喜欢用的那一款。
价格极其不便宜,而且段长川坚持认为可以兼顾沐浴露丶洗发水两个功能,对这个系列爱不释手,他洗完澡整个人都是这个味道。
不久前还在扑腾的仲宣彻底死机了。
段长川正在隔壁收拾许久为睡的床铺,手上动作一楞,
谁家水壶烧开了?
嗡嗡嗡的。
次日,仲宣浑浑噩噩地从楼上下来。
段长川正在吃早饭,
“早上好。”
仲宣一个激灵,站定立正。
段长川犹豫了一下,
“……早上坏?”
“我……忽然想起来,嗯,嗯……”
完蛋了,仲宣心中慌张,昨天大脑过热,给烧坏了。
仲宣试图重启大脑。
滴!
段长川再度懵逼扣耳朵,他怎么感觉自己出幻觉了,听到了电脑烧坏的警告声?
仲宣擡起手,“我,我,我上楼浇花。”
段长川筷子一松,油条掉进豆浆里。
“……咋们家花园在楼下,而且阿姨会浇花的。”
“那我,我上去打扫卫生。”
段长川不知道仲宣怎么了,扶着桌子站起来,想上前两步,去测测仲宣额头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