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毒医对着她行礼，脸上却含着笑意。

“娘娘放心，一切进展都甚好。”

曲毒医笑道，“如今这情形，比小的当初预计的还要好些。至多再有十来次，就能寻到真正的配比顺序，便能将解药制出献给娘娘了。”

还要十来次？

越襄忍不住拧眉，那沈闫的身体受得了吗？

似乎是要回应她这样的想法，偏就是这个时候，屋内传来些压抑不住的痛呼，声音不大，甚至是刻意压低了的，但就是听得人揪心。

曲毒医挑眉：“看来今日这个药，又是不对的。”

见太后娘娘望过来，曲毒医忙讪笑两声。

他是认钱，是不害怕来宫里为尊贵的太后娘娘解毒。在南疆的深山林中见了太多的毒虫猛兽，可来到这繁华的都城，曲毒医也没有什么不适应的。

但他心里很清楚，他要是解不了这个毒，他会死在这里。

无论是太后娘娘还是沈掌印，都有碾死的他的能力和手段。

尽管他觉得，可能和蔼可亲的太后娘娘不会这样做。

但如今这些时日，他也看出来了，太后娘娘十分在意沈掌印的安危，要是这位掌印大太监当真有个什么万一，他一样在太后手里活不了。

在去给沈闫解毒的汤药之前，曲毒医还有些心里憋了许久的话得说出来。

他道：“娘娘，人的身体承受能力都是有限的。沈掌印或许比别的太监身体好些，吃错了的解药小的也可以用药汤让毒素排解出来。但终归还是有原本的毒素沉积，哪怕沈掌印是太监，也一样会有心火沉积的可能。”

“甚至于会因为他这样的身体特殊，而比常人更加难熬，也更加痛苦一些。”

曲毒医说的很明白了。更何况越襄自己就是亲历者，她知道心火躁动起来究竟是个什么滋味。

哪怕她如今已经不用毒虫内胆了，可这心火燃上来的时候，都难熬无比。

熬过去，已经不再是一个愉快的解决办法了。

下一次再来，越襄自己都不能保证她能生生熬过去。

要说的话已经说完了，曲毒医去给沈闫缓解痛苦送解毒的药汤。

又等了一刻钟，曲毒医从屋中离开后，越襄才转眸望了望折桂与鹊枝。

两个丫头会意，直接上去一左一右将守在门口的小内监制住。

本来小内监还记着沈闫的吩咐，想要拼死抵抗的，就是不愿意越襄进去，可等太后娘娘真正行到跟前时，只是那样轻轻的望了他们一眼，小内监就不敢反抗了。

跪在那里的时候，两个小内监心里还在想，原来其实他们不是他们能拦住太后娘娘，是太后娘娘这些时日自愿不进来的。

太后娘娘若是想进去，谁能拦得住呢？

越襄得以顺利进入屋内。

长乐宫偏殿后面的这一排屋子原本就不是设计用来给主子们居住的。

因此一间屋子里的空间并不是很大，进去之后便会觉得很拥挤，几乎是一眼就能望到四壁尽头。

这屋子还是稍稍布置了一下的，现下弥漫的是越襄有些熟悉的药味，越是走近中间隔开的屏风，越是有更重的药味扑面而来。

这样的味道倒也不是那么的难闻，只是会叫人觉得很苦。

屏风朦胧的印出后头的场景，屋内一灯如豆，甚至还比不上廊下挂满了风灯的明亮。

在这样昏暗的光亮里，越襄转过屏风，看见了榻上伏在软枕之中的人。

哪怕是在夜里一定要陪伴在她身边的沈闫，也从未将头发披散下来。

他来见她，从来都是将头发梳的一丝不苟整整齐齐的，如今的头发却披散下来，上半部分用简单的玉簪固定着，底下的黑发散落在肩头和软枕上，柔顺的披落在他的背后。

越襄不由得轻轻吐出一口气。

这样身着柔软内衫的沈闫，竟也平添了几分楚楚可怜的柔弱模样。

他无疑还是十分好看的，这样不多见的好看，让他与杀人如麻心狠手辣的掌印大太监的形象一点都不沾边，就好像只是个消瘦的需要人抚慰的青年。

沈闫喝了药，正在垂眸忍受身体各处的涌动，却听见了不加掩饰的声音。

他擡眸看见的，是这些时日日思夜想的人。

他竟含了一眼的委屈，想要下榻来迎越襄，却脚步踉跄：“娘娘怎么才来？”

真是说不尽的委屈。

越襄当然不能让他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