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襄是被热醒的。
原本吃了酒就觉得周身温热,睡着睡着就觉得鼻端热气袭来,在这样的天气里,实在是受不得一点点的燥热,好像不知什么挡在身前,挡住了原本清凉的风。
越襄睁开眼睛还有些迷糊,过后就瞧见了沈闫近在咫尺的一双大眼睛。
他靠得太近了。
几乎视线里都是他那漂亮的眼睛,像是多情缱绻的湖水,一个劲的想要包裹她扑向她。
越襄下意识的想要退后,结果就被沈闫掌住了后颈,那意图就没能如愿。
额上的温热倒是离开了,越襄这才注意到是沈闫在她给揉按。
“什么时候来的?”身上还有些软绵绵的,沈闫这时候倒是乖顺得很,手脚没有乱动,越襄便懒懒的靠着软枕,又似是被他亲密的圈在怀里。
沈闫轻声含笑:“来了有一会儿了。见娘娘睡着,臣不敢打扰。”
越襄在心里嘁了一声,说什么不敢打扰,谁信他的。
她醒过来的时候,他都要贴上来了。看那个样子,像是要亲她的。就连现在,他们也依旧很近,好像一擡眸就能亲上去。
“娘娘和越蘅谈成了?”沈闫问道。
他倒是想亲上去的,可觉得这样亲上去,怕是就停不下来了,想要做的很多,想要的更多,可能那时候连话都不能好好说了。
越襄道:“他太想压住北方的世家大族。这个机会他是不会放过的。这样也好。外头的事情予顾不上,就劳你布置了。只一条,他们斗他们的,不能再给百姓增添负担了。”
沈闫轻轻一笑:“娘娘安心。臣会处置妥当的。”
南北之争从来没个结果。先帝从来不是要任何一方胜利,先帝要的是平衡,要的是他们争斗不休,然后不得不依靠皇权来维系自己的力量。
而越襄要的,是皇权至上,是天下万民都不再被世家大族倾轧拿捏。
先解决了北方的世家大族,然后再清算南方的清贵世家们,一个个的都是要清算到的,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这几乎是釜底抽薪的大动作,需要慢慢来,也需要各处配合精心调度,越襄这里的人手不够,还得是沈闫才能做得到。
真正的计划只有两个人商定,谁都是不知晓的。
这便令沈闫心中万分的兴奋,太后娘娘如今将他当做了心腹,这可是比折桂和鹊枝还要有用的心腹了。
谁能不说,沈三是太后娘娘跟前最得意的人呢?
得意到越襄说热,要沈闫起来些,不许这样近的时候沈闫都不肯动,结果到底是被热出了汗的太后娘娘踹了一脚,才美滋滋的下了坐塌。
沈闫似乎是闲得很,一下子都在越襄跟前伺候,寸步不离的守着越襄,越襄是真没办法,这厮黏黏糊糊的怎么都赶不走。
偏偏他还是来送毒虫内胆的,越襄承这一份情,总觉得冷着脸直接把人赶走,还真就是伤了这合作的作伴之情了。
吃了这东西,照旧苦得很,不过沈闫倒是不知叫膳房捣鼓出什么来,有种甜滋滋的果汁送上来,能稍微解一点这个苦,总算是叫越襄已经麻木的舌根舒坦些了。
已经入了暑天了,夜里其实是会有些热的,但是那拉风扇能有些用处,廊下就放着冰,寝殿里头也就没有那么热了。
才吃过这寒凉的毒虫内胆,越襄心里头燥热,却觉得身体没有那么热了。
将就睡下,先前还好,后半夜却整个人都烧起来了,身上的里衣都汗透了,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
她不得不解开些衣襟,扯着帷帐起来,要出来更衣,还要出来喝水。
结果一碗水饮尽,送水的人去放了瓷碗回来,竟一声不吭的上了床榻。
一个冰冰凉凉的人就将她抱住了。
越襄可还没烧糊涂,她去掐人胳膊:“沈闫,不可僭越。”
沈闫抱着软乎乎的人,声音轻轻的,喉头却滚动两下:“娘娘,臣给娘娘解暑。这内胆躁性太热,娘娘心火太重,得想法子泻出来才成的。不能总是这样淤积在身上。”
越襄愣了愣,眼前的人穿着雪白的内衫,那衣襟竟比她的还要散些。
沈闫生得好,容色自然也是好的,皮肤也不知道如何保养的,灯下瞧着就有种惊人的美感,那锁骨十分鲜明,带着男性的健康美。
越襄眨了眨眼睛,觉得脑子里似乎是有些糊涂了:“你说泄……什么?”
“还能是什么t。”
沈闫低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