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
凌烨自从觉空寺后, 就很是关注朝堂中事。
只是他年纪不大,哪怕是沈闫许了他可以去看那些奏章原件,他也因为每日的课程很满而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看。
他现在正是在学基础的时候, 那些奏章原件制式用语和所写内容对于凌烨来说也是过于枯燥一些,他似乎更愿意练习骑射,还静不下心来看这些东西。
哪怕是请授课的师傅们给他讲解,他也是听的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
便是内阁还有司礼监值房每日所进奏本繁多, 却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来一件一件与凌烨说一遍,授课的师傅们多半都是出自内阁和翰林院的, 自然是知道朝堂动向的。
见小皇帝有向学之心,倒是费心每日挑几样说给小皇帝听。
可凌烨的耐心当真是有限的, 先前还抱着一定要好好学做个好皇帝t的念头驱策自己, 如今时日长久了,就有些懈怠了。
做皇帝和他做皇子的时候大不一样,哪怕现在还没有亲政,他所享受的也是最顶尖的待遇,是说一不二的帝王地位。
听了些时日, 就腻烦听这些枯燥的事情, 每日这里受灾那里出事的, 要不就是朝中有事,凌烨还没有生出担当的帝王之心,烦躁之下,索性挥挥手就不听了。
他又不能做主,听这个又有什么用。
可清查丈量土地是大事, 哪怕数日不曾再说这些朝堂之事, 给凌烨授课的师傅们还是将这件事告诉了凌烨。
不仅因为凌烨之前曾问过这件事,还因为这些人都有各自的心思, 有支持的也有反对的,哪怕小皇帝不能做主,但小皇帝的话就未必不会管用。
先前过问的时候,身边的人已经明确看出来了,小皇帝很明显是不支持重新清查丈量土地的。他们就想了,小皇帝如今虽不亲政,但与太后和沈掌印关系都好,小皇帝但凡在太后娘娘或者沈掌印跟前说一句,都比他们嘴皮子说破了要好的。
就这么有意无意的怂恿,加上凌烨自己一听见这话就不痛快了,才有了来见越襄的这一幕。
外头还在淅淅沥沥的下雨,越襄瞧了凌烨身上一眼,到处都是干燥干净的,是一点潮湿的水气都不曾沾染上。
如今天也闷热些,长乐宫内外的窗扇都是开着的,就连门也都是开着的,这样凉爽些,也不必放冰块了。
倒是凌烨过来时说热,硬是让鹊枝端来冰镇的果汁,自己喝了两大盏才静下来。
“母后?”嘴里还有果汁的清香,凌烨却有些忐忑的望着越襄。
太后娘娘面色沉静,他一来就表达了不愿意重新清查丈量土地的意思,可太后娘娘迟迟不语,凌烨才后知后觉的担心起来,难道是母后不肯同意他的?
越襄微微一笑:“这些时日雨水多,只是不知皇上可还过得好么?这一向宫中事多。皇上和予,也是少见了。”
自那夜出事后,宫里就开始了人员大排查,这件事牵头是沈闫在办的。
不仅仅是后宫,还有小皇帝的长门宫,也在排查范围之内,太后宫中出了刺客,这可是大事,越襄那几日不想露面,又因着做噩梦的事,正好便顺水推舟说叫刺客惊吓而报病了。
小皇帝那边事多事忙,倒是来探望过两回,可越襄那个模样,两个人也没说上什么话,似这样的坐在一块儿说话,还得是越襄‘痊愈’之后才有的。
宫里闹刺客的事情,凌烨是知道的,但知道的也没有那么清楚,说是到了如今还没有个准确的说法,还在继续往后查。
关乎刺客的事,小皇帝也听到了另一种说法,可那种说法,小皇帝不愿信,也不敢信。可是他扪心自问,他的内心深处就真的不信吗?
凌烨恭敬道:“儿臣一向都好,沈掌印调拨了人护卫在儿臣身边,没有人敢在长门宫放肆的。儿臣只是担心母后,儿臣少见母后,只是外头传言太多了,还望母后静心安养,不要在意那些无稽之谈。”
越襄淡淡望了凌烨一眼,小皇帝叫她截了话头,说起别的事情,他也不着急说刚才的话,还愿意顺着她的话往下说,可见还是有些长进的。
只是这长进,多少还是有些太慢太少了。
越襄道:“皇上尚未大婚,若也有皇后嫔妃,怕是也会似后宫先帝的嫔妃们一样,个个人心惶惶的,住在自己的宫中都不安稳。”
这话,凌烨就不敢接了。这对外说的,可是太后身边闹得是刺客啊。
小皇帝不说话,殿中便只有越襄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