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盘旋,像淬了毒的陀螺。
我妈还在外面,躺在冰冷的马路上,躺在血泊里。
她得有个地方!
她得有个体面的地方!
我不能躺在这里!
“沫菡…”
我嘶哑地喊,目光在混乱的病房扫视,像溺水的人寻找浮木。
角落里,一个穿着白色牛仔套装,背着巨大医药箱的身影立刻冲了过来。
她脸色凝重,显然己经知道了情况。
“符姐姐!”
她扶住我摇摇欲坠的身体。
我死死抓住她的胳膊,指甲几乎嵌进她的肉里,眼睛赤红地盯着她,“我没时间在这打吊水,你给我打些能让我撑住的针!”
姜沫菡脸色一变:“符姐姐!你刚小产,身体虚透了…不能再提前透支了…”
“打!”
我打断她,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执拗。
“我要去给我妈求口好棺!她不能等,她等不起!” 说到最后,声音己经带上了无法抑制的颤抖和哽咽。
姜沫菡咬了咬牙,眼神挣扎了一下,最终用力点了点头。
“好!那你撑住!”
她从那个巨大的医药箱里飞快地翻找,动作麻利地消毒,撩开我的衣袖,对着静脉就扎了下去。
一股冰凉带着强烈刺痛感的液体,瞬间注入血管,像无数细小的冰针在身体里炸开。
紧接着,一股蛮横的热流,从西肢百骸猛地窜起,强行驱散了那深入骨髓的寒冷和虚弱。
眼前短暂的黑暗过后,视线重新变得清晰,甚至有种病态的锐利感。
身体深处那被掏空的剧痛还在,但被这药力强行压制下去。
力气回来了,虽然只是饮鸩止渴。
我推开姜沫菡试图搀扶的手,自己撑着床边,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身下依旧有温热的东西在慢慢渗出,但我管不了了。
“我们走。”
姜沫菡的手死死捏着药箱的背带,指节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她看着我惨白如纸,却异常执拗的脸,欲言又止。
最终,她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牛皮纸包的东西,递给我。
“符姐姐,你把这个收好,一会再疼的时候含在舌下,能缓解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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