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收下了姜沫菡递来的药,说了声,“谢谢。`幻\想/姬_ _更+新_最?全!”
她略带哭腔的叮嘱我,“符姐姐,你节哀,千万要保重自己的身体…这个时候,你不能再出事了…”
我朝她点点头,咧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她快速脱下自己身上那件牛仔外衣,带着她的温热的体温,不由分说的紧紧裹在我身上,几乎将我整个包住。
然后,她伸出手挽着我的手臂,支撑住我大部分重量。
“我们回去吗?” 她的声音沉得像压了千钧重石。
“我要去趟棺材铺。”
殷寰的棺材铺子,不在天梯巷的主街,而是蜷缩在一条叫‘柳荫巷’的胡同最深处。
巷子又窄又深,两边是高耸斑驳的青砖墙,爬满了枯萎的藤蔓。
即使在白天,也透着一股子阴冷气。
空气里常年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陈年木料和防腐药草混合的气味,还有属于死亡本身的寂静。
铺子门脸不大,两扇漆成黑色的木门紧闭着,门上连个招牌都没有,只挂着一个桃木刻成的褪了色的八卦小镜,镜面模糊,边缘被摩挲得油亮。
我和姜沫菡互相搀扶着,一步步踩在青石板路上。
脚步声在寂静的巷子里回荡,格外清晰。
姜沫菡背着药箱,一路沉默,不敢说话。\萝¢拉?小~说\ ?已!发/布′最¢新¨章?节.
走到那扇黑色木门前,我抬手,屈指,用指节在门板上叩了三下。
笃,笃,笃。
声音沉闷,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
里面没有任何回应,死寂一片。
隔了大概半分钟,我再次叩门,力道加重了一些。
笃!笃!笃!
依旧石沉大海。
一股难以言喻的焦躁和绝望,开始啃噬我的心脏。
棺材铺平时白天基本都是敞着门,好像今天听到了什么风声,特意把门紧闭。
我猛地挣脱姜沫菡的搀扶,用尽全身的力气,攥起拳头。
这次不是叩,是砸。
我狠狠地砸在那纹丝不动的门板上。
砰!砰!砰!
“殷寰!开门!!”
我嘶哑地吼着,声音因为用力过度而破音,带着哭腔和不顾一切的疯狂。
“我是符如因!你开门!!”
拳头砸在硬木上,皮肉瞬间就破了,渗出血丝,黏在暗红色的门板上,留下一个个模糊的印子。
可门依旧紧闭,像一座沉默的坟墓。
“八年前在青龙山,那个雨夜,你曾问我需不需要棺材…”
“你说过,如果我需要,可以随时来找你!”
“现在你为何不开门?”
“殷寰!”
巷子里死寂一片,只有我粗重绝望的喘息,还有压抑不住的呜咽在一遍遍回荡。+m_i!j+i~a_s~h,e`._c+o!m/
引来了许多看热闹的人,围着我指指点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秒都像钝刀子割肉。
‘吱呀…’
一声仿佛带着千年尘埃摩擦声的轻响。
那扇黑色的木门,终于,向内打开了一道缝隙。
一股更加浓郁的陈年木香气,混合着一种来自地底深处的阴寒之气,从门缝里幽幽地飘了出来。
门缝后,光线昏暗。
最里面的牌匾‘见棺发财’西个大字,映入眼帘。
一个穿着深灰色粗布斜襟褂子,身形瘦削得像一根竹竿的老者,猫着腰,悄无声息地站在里面。
她银白色的头发,一丝不苟地在脑后挽了个髻,用一根乌木簪子固定。
脸上没什么表情,皮肤是一种常年不见阳光,不健康的苍白。
那双眼睛,瞳孔上面覆盖着一层灰白色的膜,此刻正毫无波澜地垂着,落在我的脸上。
瞎婆微微转着头,用耳朵来分辨周围的情况。
她开口如拉风匣一般沙哑,询问道:“客人这么着急,是要买棺?”
“我找殷寰姑娘,求副人棺。”
瞎婆一副早己知晓得样子,没有丝毫思考,伸出手指向门外的方向,“姑娘还是请回吧!”
“为什么?”
“姑娘不知我们这的规矩?
所有棺都需要死者的姓名和生辰八字,提前一年订做。
店里目前没有人棺,纵使我家姑娘帮你,现做也要七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