骇得她完全乱了方寸。
“你是皇后的人,自然维护皇后,我要见皇上……皇上一定不会让你们这样迫害皇嗣的……”
孙青竹见她忽然面色潮红,瞳孔放大,心下暗道不好,急忙上前,按住她的手,粗暴地掀开她一直盖在肚子上的薄被,掀开衣裙,才看到她胀鼓鼓的腹部现在的情形,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
“你这……真是自寻死路啊!”
丽太妃的肚子形状,绝非是七月早产之状,怕是先前就用服用过药物,还用腹带缠过,才会显得月份小,可如今她用了不少虎狼之药先是安胎,后是催生,哪怕最后用了催生安胎救命散,结果先前那些乱七八糟的药物还是有药性冲突,使她的肚皮上青筋迸现,犹如青黑色的树根盘布於上,而身下还只流出一点点黑红色的污血,就不知外面那些木盆里的血水是从哪里来的。
对於皇宫中什么隐私之事,孙青竹是根本不想理会,可这位丽太妃一开始隐瞒怀孕月份,现在又假借早产实际催产,还要甩锅给皇后,就不能怪她不客气了。
“现在你连羊水都没破,出血不多,显然是死胎在腹中被药性激发,死血逆流,若是再不将死胎排出,待死血上行,就是想生也生不下来,一尸两命……就怪不得别人了!”
丽太妃见她神色郑重,真的被她吓到,喃喃说道:“怎么可能?他明明说不会有事的……大不了……大不了把孩子生下来就行……”
孙青竹白了她一眼:“瓜熟蒂落,你这瓜都死肚子里了,你以为想生就那么容易生下来?躺好了,老老实实别乱动,我给你扎几针催产试试。青娥,太后那边找的御医,还要多久来?”
青娥一怔,“呃……这……我也不知道……”她先前的确和太后小声说了一句,原以为那会儿孙青竹已经走了出去,她拜托太后再从太医院找个御医来救场,也是为了以防万一,却没想到早就被孙青竹听入耳中,甚至根本不在意。
就……感觉有点尴尬,却又不得不佩服孙青竹的心怀胸襟。
她早就知道自己和太后对她心存保留,因为她是皇后那边的人,总有些忌惮和回避,可她全然不在乎,该怎样就怎样,甚至这会儿,为了让丽太妃安心,还主动催促她从太医院找人来。
这让青娥深感惭愧,觉得自己简直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看看人家怎么做的,看看自己在做什么,简直一个天一个地,一个慈悲为怀,一个却瞻前顾后。
“我这就去催,一定让他们尽快派人来。”青娥毫不犹豫地跑出去,找了跟着她一起来的慈宁宫的太监,将自己的腰牌交给他,让他这立刻马上去太医院找人。
太医院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太后的面子上,无论如何,也得派人来帮忙。
孙青竹却给一直跟在她身边的一个学徒使了个眼色,让她去坤宁宫禀报皇后,无论如何,丽太妃口中的“他”,不惜以丽太妃母子的性命为赌注,都要抹黑皇后,这事儿绝不可能瞒着皇后,最好有机会,能捅到皇帝面前才是。
她倒要看看,这个太后口中,一直对沈青叶维护有加,一心一意的新帝,到底会怎么做。
丽太妃这会儿已经顾不得许多,完全沈浸在了恐慌之中。
“啊啊……好痛……为什么会这样?他明明说……明明说就算是死胎,只要吃了这个药,也能生下来的……”
“是啊,生下来个死胎,然后甩锅给皇后,说是被她狸猫换太子是不?”孙青竹嗤之以鼻,“就你这脑子,你以为,死胎就能好生了?瓜熟蒂落是顺差,你这胎死腹中,胎儿没法自己出力顺产,就只能靠你自己,轻则血崩,重则送命,都是你自己作的!”
“怎么如此?他明明……明明说好不是这样的……”丽太妃的脸色越来越白,身下的血开始混入蛋清般的羊水,变得浅淡稀薄,肚子也越来越痛,甚至连神志也跟着变得模糊不清。
“他明明说……若是皇后没有了嫡子……皇上就会……就会……啊!——”
丽太妃忽然惨叫一声,身下血流如注,任是孙青竹飞快地封住她的几处穴道,让她不至於失血过快,可她体内的淤血积累,使她的肚子也跟着膨胀起来,哪怕又羊水流出,那高高隆起的腹部,任然不见缩小,反而变得越来越薄,薄得似乎能看清每一条血管。
似乎……再膨胀下去,就会被撑得裂开一样。
孙青竹却视若无睹,飞快地运针,扎在她的腹部和腰部,让她的腹部收缩更为有力,并在她头上也扎了几针,让她不管多痛都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