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凭你们主子这胡言乱语的劲儿,能有御医敢给她诊治,我这名字倒过来写!”
难怪御医们都对凝翠宫避之不及,先前因为鲛人之事,太医院少了一大半的人,新晋御医一个个都谨言慎行,生怕再牵扯进去。
这丽太妃不知是吃错药还是失心疯了,竟然敢大吼大叫地说皇后要换走她的皇子,这传出去的话,御医哪个敢接?
信她的话,等於怀疑当今皇后,不信她的话,说不定又会被她当成是皇后指派来的,若是她有什么事,都会赖到人头上。
就这种成天疑神疑鬼怀疑天下人都要害她的主儿,谁都不愿沾。
孙青竹皱了皱眉,问道:“她已经出血多久了?”她闻到空气中的血腥味,从寝宫那边传来,浓重的气味,带着不祥的气息,显然已经不是刚刚开始流血。
看到宫女太监们面面相觑,还不敢说的样子,她毫不客气地说道:“照这个流血法,再等一会儿,你就不用请御医,直接让人来收尸吧!”
有个宫女鼓起勇气说道:“已经有一个多时辰了……可太妃娘娘不愿意让女医看……”
孙青竹懒得再听她们啰嗦,直接大步朝寝宫走去,那几个宫女吓了一跳,上前想要阻拦,可还没碰到孙青竹的衣角,就被她抓着手臂不知怎么一推一甩,就都摔倒在一边爬不起来了。
她们这才醒悟,据说这位女医院的院使,还是上次取得北安城大捷的女将军孙昭苏的师父,不光有一身医术,还武艺高超,随便教出来几个徒弟,都能吊打一群大汉。
她们就只能安心地躺平了。
反正,不是她们没拦过,而是真的拦不住,就算丽太妃事后追责,也怪不得她们啊。
就连四皇子都打不过这位孙院使的徒弟,更何况她们这些普普通通的宫女呢。
青娥在心里喝了个彩,赶紧一路小跑跟上孙青竹的脚步。
一进寝宫,孙青竹就被里面潮湿腥臭的热气熏得差点想退出去,跟着就听到一声尖叫。
“谁?你是谁?大胆奴才,别以为先帝去了,你们就能欺辱本宫……来人,把她拖出去乱棍打死……”
孙青竹冷笑一声:“看来你这中气十足,不像是早产之兆啊!”
“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屏风后传来一阵慌乱的声音,色厉内荏地冲着外面大叫:“是皇后派你来的吗?本宫不要她的人……你出去!滚出去!”
孙青竹哪里管她叫嚣,直接绕过屏风,看到屏风后摆着两个盛满血水的木盆,再看看躺在床上大呼小叫的丽太妃和两个慌慌张张上来阻拦她的嬷嬷,转头对青娥说道:“瞧见了吧,就这样的,像早产的样吗?还要死要活的……想干什么?”
青娥如今已有三十出头年纪,虽然至今还云英未嫁,可伺候太后多年,也懂点基本的医学常识,也见过太后和其他妃嫔怀孕生子,可像丽太妃这样能折腾的,还是头一回。
丽太妃也同样没见过这样说闯就闯,完全不懂礼仪的“女医”,可青娥是太后身边的大宫女,她如今就指望太后撑腰,也不敢得罪了青娥,只能捂着肚子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哭诉:“我这不是听人说,皇后这胎怀的是女儿,眼看她要临盆了,我这就有早产之兆,莫不是皇后怕自己生不出儿子,想拿我的儿子去换……”
“青娥啊,求你向太后替我求个情,只要她跟皇上说一声,皇后定然不敢再难为我……”
“啊啊啊!你这疯婆子想干什么?不要碰我啊啊啊啊!——”
孙青竹径直走到床前,那两个前来阻拦她的嬷嬷,被她一手一个扔到了一边,跌坐在地上爬不起来,只能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而床上原本抱着肚子惨叫哭嚎的丽太妃,这会儿突然一骨碌爬起来就想跑,结果被孙青竹一只手按倒在床上,另一只手先把了把脉,然后放在她肚子上摸了摸,便甩开了她的手,不屑地说道:“就你这样还想早产?胎儿早就被你自己给憋死在肚子里了!”
“什么?”丽太妃差点跳起来,又疼得躺了回去,惨叫一声:“一定是你这疯婆子动了手脚,哎呦哎呦痛死我了,我要生了……”
“乌药丶前胡丶蓬莪术丶菊花丶当归……”孙青竹冷笑道:“这是催生安胎救命散的配药,主治死胎在腹丶死血冲心……你还敢说,你不知自己已胎死腹中,反而想催生借机将污水泼到皇后头上?”
“没……没有……你……你胡说!”
丽太妃疼得五官扭曲,眼中却流露出惊恐之色,显然被孙青竹说中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