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杀我以绝后患，是我的父王母后抛弃了我，又是谁下令士兵在皇宫里埋下了硝石点着了大火，又是谁一遍遍在行刑之时告诉栎国的百姓，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妹妹要立邪神的神像。”

灵溪公主的脸色一点一点变白，眼睛里满是惊惧的泪水。

“我都是为了你啊，这样冤魂野鬼就不会缠上你，我们就能好好的一起……”

“玥儿被烧死在火海的时候才将将满十五岁啊，你要她如何背负我栎国上万的冤魂……”赵臧的声音低而缓，若不是两人之间的氛围如此诡异，还会以为他正在附身在爱人耳边说着缠绵的情话。

妹玖看不清这三年里快速掠过的场景，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皇子已经展开了自己的覆仇。

难怪这三年里，栎国一直并未有任何起色，他举一国之力只不过在做殊死一战的蓄力。

一切不过都是走向灭亡的回光返照。

就像这一刻他死寂一片的眼底喷涌而出的血色红光。

妹玖看见赵臧从公主头上拔出了木钗，毫不留情地钉进公主的咽喉，看见他未着一甲，拔刀杀进深宫。

喜宴上血流成河，国都里悲鸣惨叫。

“屠城！——”

“屠城！——”

“屠城！——”

妹玖跟丢了赵臧，从夜里找到白天，终於在城墙上看见了浑身浴血的青年，他丢掉了手里已经满是豁口的长刀，摇摇晃晃将自己转至东边。

本该是朝阳升起的方向却是一团漆黑，黑压压的云像是化不开的浓墨，蓄在了天空之上。

那张像极白真的脸上全是斑驳的血迹，那双潋滟的桃花眼里满是麻木。

他忽然俯身撑地，朝着东方磕了三个头，每一声仿佛已经是能撞碎头骨的力度。

“哥哥……”妹玖下意识走过去，在他身边跪下，伸手去扶他。

话音脱口，妹玖自己都楞了。

她一直以旁观者的目光看着两国相继陨落，但是始终她并不清楚自己究竟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但是这个人是白真的前世，也是她的哥哥……

与她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可惜皇子听不到她的声音，也感受不到她的存在，顶着额头上汹涌的血，他再次拿起腿边的长刀，没有等妹玖反应，飞快地抹向自己的脖颈。

热血噗嗤一声飞溅而出，妹玖眼前只剩下红光。

再也看不清任何。

耳畔不知道是谁人的声音，冷漠地叙述道：“栎国藏宝剑，捧明珠，宝剑藏於匣曰臧，明珠奉掌曰玥，剑二十而折，玥十五而坠，至此，亡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