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一众宫人的面狠狠攫取住舒白的唇,不留余力的抢夺她口齿中的空气。
银丝顺着脸颊淌下。
舒白忍无可忍,揪着他的头发迫使两人分出距离。
“你疯了是不是。”
“分明是夫人‘违约’在先。”虞策之挑起眉,神情仍旧有些虚弱,“最开始,夫人没有告诉我,所谓的惩罚要经历乱七八糟的流程才能停止。”
“你分明是欺辱我。”他侧头,吻了吻她带着凉意的手腕,“我都受了罚,怎么也要回本才行。”
舒白冷冷凝视他,眉梢扬起,道:“你还想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样。”虞策之款款笑起来,执拗且斩钉截铁,“我的皇后,自然是想怎么对我,就怎么对我。”
最终,虞策之还是被舒白驱赶出了荒宫大门,重新修缮上漆的朱红色大门轰然关上,将虞策之隔绝在外。
戚辨领着一众宫人小心翼翼觑着虞策之,方才席间,他们离两人都有一段距离,听不见两人的交谈,但还是敏锐察觉到两人相处时浓重的火药味。
他们不明所以,生怕行差踏错惹了虞策之的忌讳。
戚辨看了看左右,上前一步,轻声禀报,“陛下,宋大统领一个时辰前来过,说有事要向陛下汇报,是否奴才去传宋统领过来。”
“不必,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虞策之苍白着脸,拽了拽下摆,嗓音冷沉,“回紫辰殿。”
“是。”戚辨连忙示意宫人替虞策之打灯。
虞策之拢着斗篷走了两步,冷着脸吩咐道:“朕的轿撵呢。”
戚辨一愣,心道陛下一向不喜欢乘坐轿撵,且荒宫离着紫辰殿也就一炷香的脚程。
但他转念一想,陛下方才毕竟是和舒白在一起一整天,体力有损也是常事。
于是他赶紧安排徒弟去传轿,不敢让虞策之等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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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夜寂静无声,枯树上覆了积雪,连寒鸦也不愿意停歇。
霍耀风顶着疲惫的身躯回到霍府。
白日里他称病没有去上朝,整整一天,他踏着风雪,在京城里四处奔波,不但要盯着手下的人搜捕霍铎,还要找他那一日未归的父亲。
霍如山仕途无望后,频繁出入赌场,和一群不知道从哪里认识的狐朋狗友赌钱,主家的账簿营收已经受到了影响,谁知道光是赌钱还不够,这次竟然玩起了失踪,一日一夜音讯全无。
霍耀风身心俱疲,甚至会时不时地想,如果霍如山死了,是不是也是一种解脱。
一日无功而返,还领了去边境修路那样吃力不讨好的差事。
心情郁郁回到府邸,心腹小厮陈川立刻迎了上来,陈川踏着没有扫完的积雪,快步跑到霍耀风身侧,压着声音说:“爷,老主子回来了。”
霍耀风一顿,“父亲回来了?什么时候。”
“两个时辰前,天还没黑的时候。”
“他说没说自己去哪里了?”霍耀风又问。
“老主子说是去友人家里吃醉了酒,睡了一晚上,没顾上告知府里。”陈川道。
霍耀风脸色微冷,“哪个友人。”
“小的也不知道。”陈川摇头。
霍耀风解下挡雪的披风,沿着抄手游廊阔步进入主屋。
一眼就看见了案前端坐着的霍如山。
霍如山正提笔写字,他的字粗犷苍劲,年轻时师从名门大家。
霍耀风走上前看清他写的内容,眉头皱得死死的,“父亲在给秋郡太守写信?”
“不错,秋郡太守是你祖父的门生,和为父有些交情,为父有个友人想要走秋郡到南境的商路,只是南境太守近来行事张扬,交岁银都敢缺斤少两,陛下对南境不满,连带着商路也查得严了,也就皇商差得没那么严苛,为父给太守写个信,让他通融通融。”霍如山道。
“什么友人?”霍耀风拧眉,忍不住质问,“是和父亲喝酒的友人,父亲之前从来不和商人为伍,怎的近日频频交往。”
“你这小子懂什么。”霍如山拍了拍桌子,不满道,“为父在赌坊输光了钱,就是这位友人仗义借钱,他既然诚心待我,投之以桃,自然报之以李,这点做人的道理你都不懂,逆子。”
霍耀风冷声道:“那人说不定就是蓄意接近父亲呢,父亲同他才认识几日,我为了霍铎的事情已经焦头烂额,父亲便不能少添些麻烦。”
霍如山骤然起身,气得连胡子都微微颤抖,“逆子,你现在都敢忤逆我了?”
霍耀风凝视霍如山苍老的面容,脸上不自觉带了些恨意,“我只恨,没有早点违背父亲的意愿,如若舒白还在,我岂会过得这样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