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吉意料外地来了。
杨云期激动坏了,阿吉能来就说明她在阿吉心中还是有份量。同样,在这紫微城里,除了李措之外,她们都是彼此最亲近的人。
尤其是在这个秀宁宫中,她们同床共枕十多年,像亲姐妹一样生活。
李措稍感讶异,但什么也没说。
阿吉化了妆,脸上施了脂粉,也换了新衣,看起来鲜艳多了。
“公主,原来不止我一个宾客呀!”阿吉笑道。
“魏大夫也是才来的。”
“那我没有来晚吧?公主,你和陛下还没开始拜堂吧?”
“还没有。”
魏狷有些着急,只希望拜完堂后能让李措还有考虑的时间。“陛下,公主,开始吧,别再误了吉时。”
“嗯。”
杨云期走回李措的身畔。
“一拜天地。”
两人对着天空拜了一下,两人都拜得很虔诚,头拜到膝盖。
“二拜高堂。”
他们的父母皆不在人世,便对着桌上的灵位拜去。
“夫妻对拜。”
魏狷的话音落下,李措和杨云期没有忙着对拜,而是彼此深深凝视,此时在他们脑中不约而同地想起襄阳的破庙,他们在那里相遇,然后相爱。
泪水无声地滑过面庞,他们深深地拜下去。
阿吉瞧着他俩对拜,喉头不禁哽咽,她第一次在秀宁宫见到李措时,她并不爱李措,相反还憎恨他。可是后来,阿吉看到李措出色的能力和野心,看到他对杨云期的爱,李措每一次对她的羞辱和忽略,总在不知不觉中让阿吉萌生对李措的向往。
爱情这个东西,常常不是来得早,而是来得巧的事。
她先遇到李措又有什么用。
“礼成,送入洞房。”
李措手里牵着红绸的一端走在前面,杨云期牵着另一端在他身后,两人踏入内室。
内室的桌上摆放着几碟糕点,还有一壶酒。
“娘子,虽然还是没有三媒六聘,但也只能这样了。”李措笑道。
“这就足够了,二郎,今生我们生死一处。”杨云期的眼角闪出泪花。
“娘子,今夜是我们大喜的日子,你怎么还流泪了?”李措伸手去擦她眼角的泪,但是他眼角的泪却也涌了出来。
杨云期执起酒壶,斟了两杯洒,她递给李措一杯,自己端起一杯。
“二郎,我们饮交杯酒。”
“娘子,你不能饮酒,你以茶代酒。”说着,李措拿走杨云期手里的酒杯,拾起一只碗,倒入茶水。“娘子,你饮茶便行,饮酒你又会咳嗽。”
杨云期没有接,道:“二郎,我知道酒中有毒,我如何能让你独自饮毒酒呢?”
“娘子,我们的孩子还没有长大,需要你去照顾他们。”
“二郎,你傻呀!这世上,没有子女会因为母亲的去世而选择殉死,而只有妻子因为丈夫的去世而选择殉死,母亲对子女而言最大的意义是生下他们。慎儿和逻儿会因为没有母亲难过一阵,但他们很快就会忘记我,等他们长大了,就有各自的家,从此母亲对他们完全没有意义。”
李措泪流满面,杨云期远比他想的要深爱他多得多。
这世上再没有一种爱比同生共死更深刻。
“二郎,生能同衾,死能同穴,今生今世情不移。”杨云期又拿起先前倒过的毒酒。
李措一直在流泪,他知道自己不能阻止杨云期,即使这一刻阻止她,那她还是会自杀殉情。“娘子,我们饮交杯酒。”这今生他只认定杨云期是他的妻子,因为只有杨云期才对他尽了一个妻子的责任,包容、体贴、关怀,还有为他殉情。
两人手腕交缠,端起酒递到彼此的唇边。
“二郎请。”
“娘子请。”
正要饮下毒酒,这时魏狷冲进来,喊道:“慢着。”
魏狷刚刚在正厅听到阿吉说他俩要饮毒酒自尽,大惊失色,便冲进来阻止他们。两人一愣神,魏狷便抢过他们的酒杯,将酒水往地下一倒,便见地板颜色变成了一片黑色,可见是剧毒药。
“陛下,公主,你们这又是何必呢?”
杨云期瞧着魏狷,道:“魏大夫,二郎这是为了我,他是替我完成光复大随的心愿,所以拒绝开城门迎战,只要我们死了,明天便可以开城门。”
“就算陛下是为了公主光复大随的心愿,那陛下为什么要死?”魏狷不解。
“国无二君。”阿吉面无表情地走进来。
魏狷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