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的味道属实难闻,炽热的余温还残留在空气中,灼烧着萧羿澍的皮肤和呼吸道。
他用手背掩住口鼻,迅速将寻找目标对准了那间着火最严重的小厨房。
房里的宾客见他欲奔赴火海,连连出声制止。
会场的经理恨不得冲过来把他抓回去。
“这位先生!那边非常危险!时刻都可能再次爆炸!你不要冲动!一定等消防人员到来!”
“萧先生,回来吧!”
“表哥!表哥你先回来!”管岩岩扯着嗓子喊,声音都变了调。
他呛咳两声,抓住匆匆赶来的萧潇,“赶快把他给我弄回来!出了事谁都担待不起!快!”
萧潇知道轻重,披上防火毯,一步越过警戒线冲进了狼藉之中。
“先生!”
他迅速跑去,动作非常迅疾,终于赶在萧羿澍进入起火的厨房前,先一步把防火毯丢了过去。
接过毯子往身上一披,萧羿澍二话不说冲进了火海。
门框,因为爆炸和火势而松动掉落,萧潇避开残缺的建筑零件进去厨房,正好见萧羿澍正把一具面目模糊的人体状的东西往外抱。
饶是见惯了血\/腥场面的他,也不免惊了一下。
“这是……”
萧羿澍没说话。
但萧潇已经明白了。
裙摆从女人腿上滑落时,依稀能看出里面的布料是鲜红色的。
比火光都红亮。
那么刺眼、那么诡异。
萧潇感到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愣着干什么?!”萧羿澍暴怒,“去开车!”
“是、是!”
萧潇大喘口气,飞速跑开。
抱着简疏云的时候,萧羿澍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惊慌失措。
怀里的女孩,一动不动的身体是那么重,但好像却又很轻,轻到仿佛下一秒就会消失。
他为自己内心的心慌马乱感到吃惊,胡乱给自己找了个“不愿让厄运缠身”的借口来解释这一切。
但他也知道,这个借口顶多在堤坝溃塌之前,起到杯水车薪的作用。
从前,他从来不觉得,可今天,他真的不想失去她。
专业的医疗团队已经在医院等候,萧羿澍把人抱进医院,看着她躺在急救床上被推走,心也随着她远去的身影渐渐空了。
萧潇轻轻唤了他一声,但他好像并没有听见。
只是站在那里,望着、望着。
看着手术室的指示灯转变,他的眼神中无法遮掩地喷涌出类似于茫然与怅然若失的神情。
“先生。”萧潇又唤了他一声,“您要不要也去做个全身检查?”
萧羿澍默默地举起了手制止。
“通知她的家人吧。”
“这……”
萧潇顿了顿,不禁有点心疼简妈妈这个可怜的女人。
眼见着家中的顶梁柱一个接一个地倒下,她的意志倾塌也不过是转念之间的事。
但,不告诉她的话,万一简疏云真的不好了……
萧潇长长地叹一声,摇头去办了。
简妈妈来得比想象中慢许多,据说当时萧潇去接她的时候,她正在ICU里陪伴着自己的丈夫。
听说女儿情况危急,还没到手术室门口,她的腿就发软。
等到医生出来通知让签病危通知书,简妈妈彻底兜不住了,扑倒在地哭喊哀嚎,一边哆嗦着一边在通知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她,曾亲手为三个家人签下了同一份单子。
一样的撕心裂肺的疼痛,老天怎么能让她承担三次!
纵然天生情感淡漠,但萧潇承认,那一刻,他的鼻子是酸的。
他将简妈妈从地上搀扶起来,忍不住开口安慰:“夫人,您一定要坚强。”
他本意是不想让简家第四个人倒下,但简妈妈却哭得更凶了。
“坚强?!你告诉我怎么坚强!那里面躺着的可是我的亲生女儿啊!我怎么坚强!”
她胡乱抹着泪,苍老的脸上布满了水痕,“老天爷啊!你把我带走吧!你把我的女儿和我的儿子还回来!”
萧羿澍面对手术室直挺挺地站着,一言不发。
简妈妈缓缓抬起眼,忽然起身扑上去,双手胡乱地捶打在他的身上。
“都是你!你这个扫把星!我女儿跟着你,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她指着他的鼻子,歇斯底里地怒骂:“疏云自打跟着你,有没有过过一天舒心日子?!你说!要不是因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