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思恍惚:“你可知她那个大竹筒中装的是何物么?”
宁远听后摇头示意不知,对于灵瑜仙子的事情,他确实不曾过多关注。
皇子凉说起此事,不禁微微苦笑:“那个竹筒,只有我一人有幸目睹其中内容,全是那些我曾经答应要陪伴她完成的事。但我事务繁忙,每逢早朝或是出征前夕,总会随口许下一个诺言给她,她担心忘记,便一一记录下来,又害怕丢失,便将这些诺言小心收进竹筒中,贴身携带,日积月累,竹筒变得越来越重,越来越大,我也越发习以为常,从未想过有一天我会离开她,或是她会离我而去……”
话至此处,皇子凉红着眼眶望向宁远……
\"殿下,您命我传令,此事我心中明白。身为北戎州的储君,兄长战亡,父皇遭人毒手,如今只剩我孤身一人苦苦维系江山社稷。黎民百姓的安危系于我一身,我不能有丝毫儿女情长之念,这一点我心中自知。只是觉得如此对待她并不公正,她并未有任何过错,为何要替天下之人承受这份痛苦?\"
储君澜抱着头,微微颤抖,身后侍卫纷纷上前催促,全被宁渊厉声喝止,并驱赶到一旁。
\"她唯一的希冀就是成为我的伴侣,我已然亏欠她良多。平日里她伪装得豁达开朗,纯真无暇,然而我深知她内心深处的煎熬何其沉重。世人皆谓其父为防她惹祸,便为其佩上了束缚的铃铛,又有谁能想到她那无所畏惧的个性怎会受此拘束?实则那只铃铛乃是我赠予她的唯一信物,更是周白松前辈恳请我亲自替她佩戴上的桎梏。\"
\"既是你的所赠,她自然甘愿承受。\" 宁渊淡然回答,脑海中浮现出那位女子的形象。
\"所以,此刻我若下令,便是赐她死罪。她从未想过要离我而去,我亦未曾料到她会遭遇背叛。但最叫我无法预料的是,我会以这样的方式亲手送她离去。\"
说完,储君澜慢慢站起身来,已泣不成声。
\"周灵瑜,我爱你!\"
令牌缓缓落下,仿佛抽走了储君澜全身的力气。他像一个废人般瘫倒在地面,两军之间激烈的交锋已经开始。天空中交织着密集的暗箭与飞石,宁渊抱着他,避开攻击向后方撤退。
疾奔之中,宁渊眉头紧锁,想起藏匿于军中的穆念安。当下情形已不容许他利用穆念安作为筹码换取周灵瑜的安全。他的思绪一片混沌,刚才储君澜的话使他想起了远在苍梧之地的人儿,但他赫然发现自己的脑海中全是穆念安的身影!
情之一字,最为伤人。
峡岭下的将台上,孔慕贤冷眼注视着战场,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容。一旁的穆念花掩嘴轻语:\"原来第一智囊也有失策之时啊!\"
此刻的草探花却独自走向后方营地,不再过问战火之事,只专心致志于未完成的陶俑制作。
他回到营门前方,只见一位红衣少女正聚精会神地塑造泥人,那正是周灵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