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京聿已经与他失联了将近一个月。
钟灵虽然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但她已经做好了随时拎起行李箱就走人的准备了。
她总不能等着谈京聿把新欢带到她面前来羞辱一顿,才知道自己应该卷铺盖走人了。
钟灵尽力地维护着自己那卑微的自尊心。
谈京聿的私人飞机落地岚京,他第一时间来到了御灵公馆。
迎接他的不是钟灵笑靥如花的拥抱,也不是钟灵诉说相思的呢喃。
而是钟灵收拾整齐的行李箱。
谈京聿有一阵的恍惚。
这是怎么了?
他不过是走了一个月,怎么一回来,就像是变了天似的。
小孩儿这是在闹哪一出?
李叔照常接钟灵放学,她下了车子,走到客厅的时候,李婶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小姐,先生回来了,在楼上。”
钟灵还是没有勇气直接就这么上去。
她咬着唇瓣,极为苦涩地开口,“就他一个人吗?”
李婶虽然不知两个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但能懂钟灵问这话的意思。
她道,“瞧您说得这话,先生就只带过您一个人来过这公馆,哪里还会有别人。”
钟灵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谈京聿没有畜生到带着新欢来见她。
钟灵上着楼梯,每抬起脚,上一级台阶,她都艰难无比。
脚下像是灌了铅一般。
沉重极了。
他应该是来和自己说分手的。
本以为这段短暂的风雪之事会维持到她生日那天。
却没想到,她太高估自己了。
太高估自己在谈京聿心中的地位了。
能和谈京聿有过这么一段难以忘怀的风雪之事,好似就是上天对她的格外开恩了。
她还总是恃宠而骄地妄求更多。
真是贪婪至极。
贪心不足蛇吞象,此刻的她就像是无法抽身的小丑,深陷其中。
她该如何维护住自己那点可怜的自尊心呢。
她究竟该怎么做,才能做到体面地离开呢。
钟灵的心在一点一点地下坠。
头顶倏地传来男人清冽的嗓音,“还要在楼梯口站多久呢?”
她的眼神撞进了男人浓稠的眸光里。
那漆黑的眼眸深不见底,钟灵捉摸不透他的眼神,更捉不透他这个人。
她木讷地跟着谈京聿进了房间。
心里七上八下的,她想率先张口说话,结束这段关系,只有这样,仿佛被甩的人就不是自己。
可是自己的喉咙突然苦涩地发不出一个音节来。
她痛恨自己的没出息。
她知道她心里还是有点舍不得的。
年少的暗恋对象,情窦初开的初恋。
她怎么舍得了。
钟灵无数次告诫自己不要成为像母亲的那样的人,不要成为困在情爱里的笨蛋。
可她还是活成了自己讨厌的样子。
谈京聿见她一直垂眸不说话,一把将人捞到怀里。
“钟灵,你不想对我解释点什么吗。”
质问的语气,冷漠疏离的称呼。
那一刻,钟灵浑身血液冰冷得仿佛冻结了。
她没有歇斯底里地去第一时间质问男人为什么突然就消失不见了?然后又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为什么一个月不联系她,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反而这个消失了一个月的男人一回家就如此质问自己!
钟灵嗓音哽着,强忍着不流泪,倔强地抬起眸子,看向他,“您让我解释什么呢?”
“钟灵,你聪明,知道我在说什么。”
他还是在叫钟灵的全名,连名带姓。
看吧,男人永远都是这个样子。
情浓深处的时候,一口一个灵灵地叫着你。
厌烦疲倦的时候,连名带姓地叫你,仿佛都是对你的施舍。
钟灵死咬着唇,缄默不语,就这么看着谈京聿。
这是她喜欢了八年的男人啊。
这是她的少女心事。
这是她暗恋日记的男主角。
可她仍旧觉得他这个人好陌生。
谈京聿平静的眼眸里藏着汹涌的晦暗,他不敢想自己在港城死里逃生的这一个月里,钟灵是经历了什么,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