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拨动琴弦的速度越来越快,铮铮之声急促激荡,让人梦回沙场,亲眼观战两军厮杀酣战。
这就是九品之上的音修能达到的程度,以音律引人入境。
朝生梦死,魂牵梦绕。
“铮!”
琴弦终究还是承受不住男人的力道,断裂发出尖锐刺响。
众人蓦然回神,脸上痴迷之色消散,有迷醉者沉醉相拥着,回神后都尴尬放开对方。
“嗤,凡琴就是凡琴。”
净莲眸子微敛,扔下琵琶,脚尖轻踏,那方向似要直指皇帝!
风芷瞳孔猛睁,他真是疯了吗!
这是皇宫,就算他是宗师,行刺皇帝,想要在千军万马中突围也是不可能的。
就在众人都惊讶呆愣的功夫,净莲身形调转,手腕金钏震荡,袭向左侧上首的北凉王刘哲。
也不知是谁高声惊呼了声,“有刺客!护驾!护驾!”
场内宾客回神逃窜,刀剑不长眼,要是误伤到自己那可是真的会死人的。
尖叫声此起彼伏,男男女女推推搡搡,又摔又逃。
北凉王面色淡然,抬手挡住净莲的攻击,整个人淡定得仿佛早就知晓这场针对他的袭杀般。
可事实是他并不知晓,只是习惯使然,他总会抱有最糟糕的预想,此次宴席是绝佳的机会,皇帝知晓,他又怎会不知。
两人早就在背地里暗暗掰过手腕了,上次宴会没有动手,这次自己又到了他的主场,可想而知。
“接剑!”
又是一声高呼。
净莲眸子睨过,脚下婆娑步凌厉不失美感,他是在杀人,也似在舞蹈。
接住空中落下的黑曜,剑鞘脱落,现下刘哲赤手空拳,同为宗师再想占上风已然不可能。
更令刘哲不可置信的是高呼之人的声音,他侧头眼神阴毒。
“逆子!我就该早些杀了你!”
刘澈拍扇嫣笑,“是啊,你就该早些杀了我的,只可惜没那个机会了。”
“王爷。”
刘哲的贴身护卫终于在皇帝那方人的手中脱困,提刀挡住净莲的攻势,将腰间的配剑扔给了刘哲。
“属下已经照您之前的吩咐放了信号烟。”
只是几个照面一身黑袍的锦衣护卫就扛不住净莲的攻势,身上挂彩,不同于普通的剑的剑痕,这把未开刃的黑铁陨剑留下的创伤口子更大更开。
眼下,风芷也明白了净莲所行之事的缘由。
和皇帝联手,诛杀北凉王。
以净莲的性子,屈服皇权是不可能的,他又是大宗师,放在任何国家都是座上宾的存在,杀北凉王就是参与皇权之争。
他都是退隐的人了,怎会愿意入局?那便只能是皇帝那方开出了他无法拒绝的好处。
净莲在乎的唯有灭国,难不成当年楼兰灭国和北凉王有关?
“年轻人,你的对手是我。”
刘哲一掌按在退步的护卫背后,“退后,你不是他的对手。”
剑刃出鞘,寒光凌冽。
“年轻人,你的对手是我!”
几招下来,刘哲也看明白,眼前这个行刺之人,也是宗师之列,没想到皇帝他们竟然能暗暗培养出这么年轻的宗师,倒是让他惊讶许久。
可宗师都是有傲气的,断然不会如此轻易屈服于人,到底是精于心计之人,这个时候他还权衡利弊。
“为什么帮皇帝?他让你杀我开了什么条件?还是说你是皇帝一手培养大的?皇帝迟早会死,改投明主,并无过错。”
宴厅内,宾客都已撤离,只余下两方交战的人。
刘澈摊扇,一脚踢飞一个准备袭击他的士兵。
心头暗笑刘哲的愚蠢,他谋划十年,自然是做的万全之策,能被其策反的人,他怎会放在这个关键位置?
整整十年!今日他必须死!
净莲睫羽微动,解下面具。
金缕面具脱落,那张似曾相识的脸赫然出现在刘哲眼中,当年青涩如骄阳的少年儿郎,成长成如今俊逸妖异的成年男子。
即使那一头如雪的银发成了黑色,仍旧能让人一眼认出。
“你?”
刘哲有些不敢置信自己所看见的,他瞳孔震动,心头的惊愕险些上涌浮于表面。
“你竟然没有死?”
当年,他的人明明回报净莲已死啊!
“你很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