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人,刘哲消气不少,
“上车。”
刘澈一同上车,垂头闷气。
“这时候还添乱,再如此本王直接废掉你那双腿。”
看男人神色,此话不像吓人之说。
明明是父亲,两人相处间却不见一丝温情,甚至相隔天堑。
“爹,我还是不是你儿子?废掉我对你有什么好的?”
“哼!如此废物的儿子,我北凉王不需要!”
刘澈心底涌出酸涩,很快就被他压了下去,袖子下的拳头紧握,青筋凸起。
“要是连个废物你都当不好,这北凉王世子就该换人了!”
“换人?换谁?您这是要纳妾?您对得起我母亲吗?”
刘哲面色迅速冷沉,
“住嘴!本王纳妾与你何干?本王做事何须对得起她?她已经死了!”
呵,原来如此,死人就不配被人惦念了。
“别忘了,你有如今的地位靠的是谁?没有母亲你不过是个冷宫弃子,连在先帝面前露脸的机会都没有的弃子!生前你受尽她恩惠,如今她死了,你敢说你没有借我外公之力?堂堂北凉王,呵呵呵!就这?”
刘哲对上那双蕴着怨怒的眸子,唇角微勾,隔空抬手对着刘澈又是一巴掌。
这下好了,一边脸颊一个,对称住了。
“有本事你现在就将我杀了!”他嘶吼出声,“来啊!你不是要换世子吗,直接杀了我!反正我死了,外公肯定会为我复仇的!”
“哈哈哈!”刘哲嗤笑,眼中尽是轻蔑。
“该说不说,我的好儿子,你这脑子还真是遗传了你母亲,蠢笨如斯!我若出手,能让你外公觉察出来?到最后他不仅不会对我出手还会拼尽全力助我。”
“算了,你这脑子,和你说了你也不会懂,要不是看在你身上流着我的血,早就你……”
马车停下,刘哲起身离开。
早就将他也一同除掉了?真是恶心啊!这样的人竟然会是他的父亲,他配吗?
管家老仆姗姗赶来,掀开帘子,心疼的看着瞥脸靠窗的刘澈。
“哎呦我的世子殿下,您就不能安分点吗?你看这……”
粗糙的手指撩开他脸上的发丝,瞧见那红肿的脸颊嘶出声。
他掏出一个瓷瓶,沾了点药膏擦在他脸上,嘴上继续念叨。
“您听话些,也断不会受这般苦楚啊?怎地非要往王爷刀口上撞呢?”
涣散的瞳孔渐渐清明,眸子转动他瞥向老钱。
“就算我不惹他,你觉得他就能放过我?”
正擦着药的手顿住,“毕竟血浓于水,您身上流着他的血脉啊。”
“血浓于水?”他讥嘲,“真是可笑,算了你的脑子也就只能想到这些了。”
“世子殿下您这太过分了!”
刘澈朗声发笑,掀开帘子下了马车,老钱追上。
“世子殿下,这药还没有擦完呢!”
刘澈夺过他手中的药膏,牵扯着红肿的脸,
“我自己擦吧,谢谢你了老钱!”
望着青年离开,老钱捶了捶腰背,满目慈爱,若是小姐还在的话……
…………
“公子看看不啰,新鲜的萝卜青菜嘞!”
净莲停下身,放下手中的菜篮,熟练的拿起青菜摘的外面焉了的叶子,又拿起一根萝卜,随意擦了擦就放入口中,扔给老板几枚铜钱,他提起菜篮离开。
口中咀嚼着萝卜发出脆响,净莲脚步加快。
拐进一条街道,他淡淡出声:
“已经跟了三条街了,堂堂一国国师就是这样整日游手好闲的?我该对此感到荣幸吗?”
老人双手抱胸靠在墙边,也不顾冷脸的净莲,走近后拿起菜篮中的一根白萝卜也咬下一口。
“嗯,甜着嘞!”
净莲定定看着老人,沉默不语。
他提着菜篮准备离开,老人脚步轻点挡在了他的身前。
“踏雪寻梅,好身法。”
“人老了不中用了,哪有你那婆娑步使得漂亮。”老人口中还咀嚼着萝卜,口齿不清的说道。
他抿了抿唇,“既知道是我,这般纠缠是为了那卷宗?还与你便是。”
说着他从衣服里掏出一卷卷宗,甩手一扔,看着轻描淡写,却藏匿千钧,老人眯笑着接住卷宗,脚止不住的往后退了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