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不知是气愤还是难过,林乐知攥着账簿的手有些颤抖,书页也被抓的有些褶皱,连同声音也带有一丝颤抖。
他没有丝毫破案的激动,眸中隐着自责和懊悔。
若是他平日里不将这些琐事都交给关子恒去管,或是自己每日也去看一眼那账簿,便能一早发现多添的一本《四大诡案》。
那样他便能更快的发现疑点,查清此案。
在林乐知说完这些后,乔萤并没有任何反应,仍旧陷在自己的世界中,沉浸的看着手中的花灯。
但没有反应,恰恰就是林乐知想要的。
林乐知转而看向程肃,眸色带有一抹锐利道:“将军,还有一点也能证明,那天来岛之人,并非关子恒。”
“什么?”程肃凝眸问
“常县令只为将军准备好了登岛的船只,其他船只尚未放出,那天出现湖面上撑船而来关子恒要想租船来岛,想必也只能求那些返航船只的所有者,可据我所知,子恒的身上并未剩下多少银钱,所以他才搬来跟我住,既能帮我治伤,也能帮我疗伤。”
“可要说服担惊受怕的百姓,恐怕也只能拿出更多的钱来让他们动心。”林乐知看向手中十两纹银道:“他在手里没有钱的情况下,又没动这十两银子,若是真的关子恒,他如何租到的船。”
听及,程肃的眸子沉了下来,随即审视的目光落到了乔萤的身上,眸色愈发的幽深,但还是保持冷静道:“你与关子恒结识不过数日,兴许他并未对你全盘托出。”
程肃不愧是常年领兵作战的大将军,虽不通文采,但却冷静缜密,行事果决,不会因他人一面之词就粗略结案。
他如此回应,既没有表明相信自己的推断,但也没说将自己的推断全部推翻,只是要自己拿出更有力的证据。
确实。
他所说的与关子恒之间发生的那些事情,只是自己的一面之词,并无旁人作证,所以算不得证据。
一旁的洛止风在沉思过后,也觉不妥道:“如此说来,此案确实不能盖棺而论,不一定就是乔萤所为,易容也只是姜兄你的猜测,你所说的这些,亦可能是关兄刻意而为,不足以为关兄洗清嫌疑。”
在洛止风表达完自己的疑虑后,林乐知看向洛止风,不慌不忙道:“那晚在棺材中的财物失窃后,洛兄提出将乔萤送回王村长家。”林乐知眸色加深道:“洛兄能保证,在你送乔萤回去后,他没有再离开王村长家吗?”
“……”
林乐知的话,洛止风一时答不上来,在沉默了一会儿后,摇了摇头道:“这…我也不知道,怕吵醒王村长一家,我只看他进了门口便离开了。”
“洛兄和将军的顾虑都是对的,我并非刻意与洛兄为难,也是就事论事。”
林乐知说话的声音很是轻柔缓和,但不知是不是洛止风自己的错觉,他觉得林乐知眼中透着一丝严肃,让洛止风猜不透林乐知此刻是何心情。
洛止风有些尴尬道:“我明白的姜兄,断案理应如此。”
林乐知对着洛止风颔首一笑,继而一边走一边道:“我方才所说的不过只是旁证,仅是我的一面之词,确实算不得证据。至于证据,我前面便说过了。”
说话间,林乐知走到刚才放东西的地方,弯下腰将那两样东西捡起,一同捏在指腹,语气肯定道:“就是这一片一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