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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的视线再度集中到林乐知手中干枯的叶片,以及摔成碎块的白瓷片。
“虽然我无法通过账簿证明此事完全与关子恒无关,但仅凭这片叶子上的黑色黏着物,就足以断定那晚躺在我身边睡觉的人,以及撑船从雾中出现的人,一定不是关子恒。”
方才林乐知便说了有黑色黏着物出现的地方。
甲板、棺底、叶片,再者便是林乐知所住客房床榻之上的枕头,但林乐知却并未讲清这些黑色黏着物是何物,而是转而去讲他与关子恒之间的琐碎之事。
“那晚,在棺椁中的财物失窃后,我与肖煦先行返回了客栈。回去时,关子恒已经背朝我睡下了,在桌上为我留了汤药,我明白子恒体贴我的伤势,便将碗中的药一饮而尽。”
林乐知回想起了那晚。
那一晚。
他睡得很沉,一直睡到五更天被更夫的打更声吵醒。
醒来时,原本躺在自己身边的关子恒已经不见了,在点燃煤灯简单梳洗过后,在烛光的照应下,他发现在关子恒躺过的枕头上,有一块深色阴影,像是汗渍。
他想起。
之前两个人挤在一处睡的时候,晚上经常会被热醒。
“我睡眠不好,极容易被吵醒醒,也怕热,所以在看到那块阴影时,我下意识以为关子恒跟我一样怕热,枕头上的阴影是汗渍。不久,关子恒便端着药进了房间,看到我醒来他好像很讶异,一定要我喝下他刚熬好的药。”
“之后,我们二人赶在卯时前赶到了湖边,共同观礼。不成想,花灯船下,血色蔓延,烈火焚船,怕火蔓延至其他船只,我强行拽住要逃走的关子恒,拉他一同救火。”
“我当时就该有所察觉的。”林乐知的声音中透着懊悔,眸色伴着微微摇曳,却笃定道:“子恒他虽胆小,却并不怯懦,绝不会在这种事情上退缩。+x\d·w¨x.t^x,t¨.`c?o-m,”
说完,林乐知轻舒了一口气,稍微平复了一下繁杂的情绪,继而看向干枯树叶上的黑色黏着物,眸色微沉道:“要改换他面,维持面皮经久不掉,自然需要黏性极强的东西才能保持住,民间最常用的便是皮胶,也就是用猪皮、牛皮或是鱼鳔熬制而成,具有很强的黏性。”
“曲江县水系发达,想必平海镇百姓们的首选,应是鱼胶。”
“没错,就是鱼胶。”坐在一旁的冯远当即附和,“牛胶和猪胶需要花钱买,但鱼胶就不用了,这玩意没人吃,杀鱼的时候都会帮着取出来,光是每天集市上扔掉的鱼鳔就不少,需要的直接去捡就是了。”
因由之前林乐知询问修船的事宜,冯远显得没那么有惧意了,而且林乐知给他的感觉也很好相处,且威凛的程肃也对他礼三分,所以听到林乐知提到这个便主动告知了。
林乐知问出此话时,眼神明显知道个中关窍,但他佯装不懂,摆出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
“多谢冯哥,不过用鱼鳔做胶应该会有腥味吧?”
“我们做鱼胶都用湖里捕来的黄鱼,用它的鱼鳔做成的鱼胶,通常是会带有些淡淡的腥味,但随着鱼胶的存放时间越长,它的腥味也会逐渐减轻,甚至是没有腥味,要用到的时候拿出来熬就是了。”
“原来是这样,多谢冯哥。”
听到林乐知的夸赞,冯远显得有些不好意思,笑容腼腆道:“姜诡探,您客气了。”
其实。
鱼胶随着时间放长便会没有腥味,林乐知是知道的。
小时候。
他经常随爷爷在河边捕鱼,爷爷也会用鱼鳔做成鱼胶。
……
鱼的内脏通常都是会被扔掉的,但爷爷却每次杀完鱼都会将鱼鳔留下来,清洗过后进行风干。
久而久之,家里存放了不少。
某一日的黄昏,幼时的林乐知从河里玩完回来,手上提着勉强还算干净的鞋子,浑身湿哒哒的,脚上沾有不少淤泥,一脸开心的抱着一条鱼跑进了院子。?完′本,神*站* *首,发*
“爷爷,我回来了!”
哒哒哒。
林乐知迈着湿哒哒的步子,每走一步,身上的水就跟撒豆子一样簌簌落下,干燥的地砖上显出一个个沾有泥土的脚丫子印。
越往前走,泥土便会相应减少。
看到脏兮兮的林乐知,爷爷也不嫌弃,摸了摸林乐知湿漉漉的头发,满眼慈爱与宠溺的接过林乐知手中的鱼,笑着说道:“这么大条黄花鱼呢,不愧是爷爷的小乐知,趁新鲜,爷爷这就杀了给你熬鱼汤吃。”
说着,爷爷便手脚麻利的拿了马扎和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