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半夜姜若柠被疼醒了，迷迷糊糊睁开眼。

雪越下越大，在橙黄色路灯下飘扬落下，压断了枝桠。

温静蜷在陪护床上，应是太累，睡得很沉。

姜国强把沙发搬到了门口，睡觉也不忘死死抵着门，生怕她再受一点伤害。

姜若柠摸着床头柜上的手机进了厕所。

厕所没空调，冷飕飕的。

姜若柠看了一眼沈星南回的信息。

不知为何，姜若柠现在真的好想他，好想看他。

视频电话拨通了，沈星南秒接。

少年神色疲倦，头发凌乱，衣服也没换，还有血渍。

姜若柠吸了吸鼻子，笑得很虚弱，“沈星南，你在干嘛？有没有想我？”

“嗯，很想你。”沈星南轻声唤她，“柠柠？”

“嗯？”

屏幕上，少年眼神纯粹而清澈，就这么看着她，一尘不染。

良久，姜若柠才听到沈星南开口，嗓音很沙哑，“我和你商量一件事，好不好？”

“怎么了？”

“你等等我，高考完我就来找你，好吗？”

姜若柠早该想到了，今天沈星南经历的该比她还要痛苦。

他会自责，会希望今天受伤的人是自己，会在医院门口等着她，会面对她的父母，会不知道该怎么跟他们解释的。

而他的母亲知道了又会不会责怪他，会不会问他为什么跟自己在一起，为什么还和沈通纠缠不休......

“好。”

姜若柠挂断电话，伤口真的好痛，比刚刺入的时候还要痛。

明明关着窗户，为什么还是好冷，感觉风是裹着冰在她身上扫过。

姜若柠蜷在厕所角落，狭小空间里，少女将头埋在臂弯处小声啜泣。

她不敢出声，怕惊扰了父母。

“柠柠，你怎么在这儿？”

姜国强蹲在地上，女儿抬起头来时，已经满脸泪痕，心就像有一万根银针扎过那般疼。

她以前哪里会哭啊，受了委屈都是直接打回去的。

姜若柠抱着姜国强，心中的酸涩感强烈，“爸爸，我喜欢沈星南。”

“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就不能给他一个完好的青春呢？”

姜国强拍打着女儿后背，耐着性子安慰她。

“柠柠，老天不可能让每个人的人生都毫无缺陷，他生来富贵，衣食无忧就已经超过很多人了。”

“爸爸能理解你现在的心动，但是爸爸还是希望你能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和他顶峰相见，互相成就，好吗？”

姜若柠闷叽叽地嗯了一声，姜国强心疼地替她擦干眼泪。

那天晚上她真的好累，迷迷糊糊睡着之后她梦见了初次见到沈星南的时候。

那时候的他嚣张得不行，一脸自信，见了谁都觉得别人喜欢他。

*

沈通被拘留了，梁音使了些手段把人驱出了定城。

那个少年叫邓杰，父母每天打架赌博不管他，从小跟着奶奶一块儿长大。

这个世界对于穷人来说解决温饱都很困难，哪里还有什么多余的时间去渲染爱与被爱呢？

邓杰奶奶每天靠着捡废品为生，对邓杰最多的嘱咐也就是好好学习。

长此以往，邓杰的心理开始不健全，他渴望爱，向往与他性格完全相反的人。

可能从心底来说，他喜欢的就是姜若柠这样的性格，才错误地当成了爱。

学校对他进行了停课处理，让家里的人把他带回去治疗。

姜国强答应让姜若柠考完试再转回简城，每天雷打不动接送她上下学。

回学校之后姜若柠一直都没见过沈星南，发消息也不回。

考完试最后一天，姜若柠收拾好东西。

她要走了，以后也不会再来这个学校了。

她看着沈星南的桌面，还是和以前一样乱，像狗住过似的。

教室空空的，许晚清他们站在教室门口等她。

何生垂凑个脑袋在窗口，说话的方式比平时温和了些，“柠姐，你慢慢弄啊，我们在这儿等你。”

姜若柠点了点头，一本一本把沈星南桌面上的书收拾好才出去。

......

考试一结束，全校撒了欢似的，欢声笑语随处都是。

这个世界还和以前一样，不会因为谁的开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