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底，皑皑大雪覆盖了整个定城。

夜色笼罩，一轮金色弯月挂在枝桠。

自习课上，姜若柠和沈星南换了位置，咬着笔帽盯着外面的被雪压得低矮的枝头，喃喃地说：“我昨天偷偷把你买的资料写了。”

沈星南对这样的事早已习以为常，这姑娘对学习好像已经到了一种如痴如醉的地步。

以前偶尔还会把有难度的题分享给他做，到现在直接是光明正大地偷他的试卷来写。

“习惯了。”沈星南说。

姜若柠转过头，“我本来今天是想买一本还给你的，”

她嘿嘿笑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但是我忘记了。”

冷天窗户紧闭着，教室里两只空调对流，小姑娘的脸被捂得通红。

沈星南眉尾微抬，瞥了她一眼，漫不经心地哦了一声。

姜若柠一听心中那半点愧疚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她熟练地转着手里的笔，将脑袋凑近了些。

“沈星南，我这个人有个梦想。”

沈星南怔怔地看向她，没有说话。

姜若柠清了清嗓子，继续说：“我的梦想就是做个畜生，但凡是人能干出来的事，我都干不出来。”

沈星南：“......”

这点他还真是是深有体会。

上次英语小测，这姑娘不满意他的分数比自己高，愣是拿着他的试卷挨着看。

小测题是英语老师手写批改的，不免有些疏漏，这姑娘当真找到了，硬是拉着他去办公室叫老师把分数给他改回来。

最后还拿着那张两人相差一分的英语试卷嘲笑他。

还有上周的体育课，他不过就是捞开衣服擦了擦汗，晚上某人的视频电话就打过来了。

让他把衣服掀开给她看看腹肌，他一个厚颜无耻，脸皮比墙都厚的人反而被她撩红了脸。

......

晚自习下课铃打响，姜若柠和沈星南把位置换回来。

教室里的人收拾好东西陆陆续续往外走，何生垂收拾好东西和沈星南说了声就走了。

姜若柠把要带回去的书一本本放进书包，沈星南早就弄好了。

书包扔在桌上，也没催她，就坐在位置上不慌不忙地看看手机。

许晚清拉开凳子，背好书包，从抽屉里拿了一瓶酸奶放在姜若柠桌上。

“我刚才就想给你的，但是我的卷子没写完。”

“谢谢啊，”姜若柠忽地想起了什么，从书包外包里拿了两袋软糖出来，递给许晚清，“给你的。”

许晚清原本上扬的嘴角渐渐拉直，她把软糖放回姜若柠桌上，往她那边推了推，“我还是不吃糖了。”

说完小姑娘着急忙慌地和她说了声再见就走了。

姜若柠眨了眨眼，再回过神来，教室里只剩她和沈星南了。

她把书包拉好扔给了沈星南，拿起桌上的糖拆开，喂了一颗给他。

沈星南拧着眉，不情愿地张开嘴。

每次姜若柠都能准确无误地搜刮出一些难吃的糖，不是齁甜就是酸腻，偏偏她还觉得很好吃。

关了灯，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教室。

天空又飘起了雪，漫天飞花在暖黄色灯光下洋洋洒洒地往下飘。

沈星南从她书包侧边摸出了手套递给她，姜若柠伸着手摊在他面前，“你给我戴。”

沈星南把书包递给她，张开手套一个一个套进她指尖。

少年低垂着头，狭长的眼睫在光影下盖上一层弧形阴影。

他的动作轻柔细致，很慢很慢，戴个手套生怕弄疼了她似的。

在要戴好的时候，姜若柠一只手抱着书包，另一只手在他脸上掐了一下。

“沈星南，你真好。”

姜若柠把手机摸出来递给他，“咱们拍张照片吧。”

沈星南拍照的技术真的很烂，仰视角度四十五度，姜若柠本来不大的脸，占满了大半个屏幕。

他变换着各个角度，噼噼啪啪摁了几十次快门键。

成片里，他每个角度都挺不错的，姜若柠就不尽人意了。

看到最后火气都要窜到天上去了，姜若柠也不理他，把手机塞进兜里，闷着头就往前走。

沈星南腿长，没两步就追了上去，“别生气了。”

他把手机递给她，“你来拍。”

姜若柠把两只笼着手套的手伸展在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