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富贵坐在椅子上，语重心长，“星南啊，老师知道你一直都是个好孩子的，我也知道这次是他们那波人不对，哪有人管小孩子要钱的嘛。”

“但是你还小，遇到事情要找老师、找学校的嘛。”

刘富贵眼里还有些心疼，他把沈星南往前拉了拉，离自己更近了点，

“你不想找老师和学校也可以报警的嘛，别整天打架，你看看，脑袋上的伤又得几天才会好了吧？”

沈星南低垂着眼睑，没回应他。

窗外姜若柠趴在窗户上，一边听一边等许晚清。

刘富贵办公桌就在窗边，走廊上吵吵嚷嚷的打闹声夹着雨声，姜若柠听不太清里面的声音。

把耳朵贴在窗户上，也还能听见大半。

刘富贵一向对学生格外有耐性，就连教导也能比其他老师多说很多话。

“老师知道，你家里面出了点事情，但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嘛。”

“把心思放学习上，啊？别整天搞些没名堂的东西，加油哦，老师看好你。”

姜若柠看见刘富贵起身，绕到沈星南身边，拍了拍他的后背，笑着给他做了一个难看的“加油”动作，“快回去吧。”

沈星南走之后，刘富贵擤鼻涕看到了趴在窗外还没来得及撤回的姜若柠。

“姜若柠，来，进来。”刘富贵朝她勾手。

姜若柠指着自己的鼻子，隔着玻璃无声问他：“我？”

刘富贵点头：“对对对，就是你，快进来。”

姜若柠进门时，刘富贵正拧开保温杯接水。

姜若柠手插在兜里鼓捣包里的纸巾，听接水声咕嘟咕嘟响。

“你坐，”刘富贵拿起水杯时没掌握好平衡洒在了布鞋上。

他没太在意，拉开对面老师的椅子让姜若柠坐下，“来这么久了可还习惯？”

姜若柠也不客气，直接坐了下去，“习惯了老师。”

“我听各科老师说你的成绩都很不错。”刘富贵抿了一口还在冒烟的茶，“老师喊你进来呢，是想和你说点事儿。”

“您说。”

“沈星南这孩子啊以前成绩还是很好的，初三的时候父母离婚影响了情绪，老师猜想啊他整天打架的原因可能是想以此来获得父母的注意......”

刘富贵把沈星南从高一到现在的所有事情给跟姜若柠阐述了一遍。

“老师给你说的这些呢，是沈星南的个人信息，还是希望你不要出去和别人说。”

“我知道了老师。”姜若柠回答。

“老师还是希望你能给他一些帮助，不论是在学习上也好，生活上也好。”

“好的，老师。”

姜若柠回教室拿了把伞直接往医务室走。

她找校医要了两张创可贴然后去了小卖部。

天空阴沉灰暗，雨珠在风的咆哮下一颗一颗往下掉，狠狠砸在枝叶上。

姜若柠买了两个面包，出来时碰上沈星南也从小卖部出来，手里的矿泉水喝了一半。

他没拿伞，头发有点湿，肩领也浸了水。

长得高的人好像都是在拿鼻孔看人，恰如此刻，沈星南站在她旁边都没看到她人。

“沈星南。”姜若柠抬手隔着衣服在他手臂上拍了一下。

沈星南见是她，自然地走进她的伞下躲雨。

“你怎么不带伞就出来了？”姜若柠直接把伞给他拿着。

“没带。”沈星南言简意赅。

姜若柠“......”

姜若柠一边走一边把包里的创可贴摸出来递给他：“给你的。”

沈星南扫了一眼之后脚步暂停，蹲着身子，将脑袋凑近：“你给我贴。”

他的声音很低，掺杂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哑。

姜若柠刚想发火冒国粹，又想到刘富贵刚才一再嘱咐要好好关心他帮助他，又生生把火咽下。

“好。”

姜若柠把面包递给他拿着，慢条斯理地撕开创可贴。

少年撑着伞，躬着身子双眸缱绻看着她。眼底涌着自身都没察觉的、一种超乎友情之外的情愫。

雨水不大不小，滴答滴答打在伞上，又顺着边缘汇聚落下，在坑坑洼洼的地面上溅出大小不一的水花。

少女的指尖冰冰凉凉的，扫过之处，触感冰凉但不沁人。

姜若柠小心翼翼地替他贴好创可贴，接过他手里的面包，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