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想好了吗。”

清九翘着脚晃了晃，看着那仙人目光中隐隐露出的憎恶与一丝恐惧，淡淡道：“喏，这家伙是魔，你大概也看到了。我听说，但凡你们这些仙人啊，最怕身上染上了魔气，否则轻则修为损伤，重则生命垂危……”

她顿了顿，轻笑道：“搬出去，或者跟我打一架。你觉得动起手来，谁的胜算比较大？”

那仙人退了半步，掌中蓦地浮现出一柄拂尘，断喝道：“大胆妖魔！你以为本仙人会怕你们！不过区区一只灵，也敢口出狂言，本仙人今天就教教你……”

却被清九悠悠打断道：“灵，是灵，但也要看什么灵，”她缓缓站起了身，抬肘搭着心魔的肩，将大半重量都靠在了他身上，悠悠道：“昔年伏羲留下最强封印，为的是封印魔域……如今，若我染上魔气，反过来封印一个仙……好像也不是什么难事？你觉得呢？”

那仙人面上露出一丝恐慌，冷哼道：“你！”

清九面色一沉，周身霎时浮起一团黑气：“滚不滚？”

“呵，很好，你给本仙人等着！迟早有一天，本仙人要你形神俱灭！”那仙人自知打下去讨不到便宜，重重跺足，竟转身便消失在了天际。

清九轻笑了一声，收了魔气，若有所思地看着天际那道云痕，低声喃喃道：“是吗……我只怕，等不到那一天了。”

掉头出了结界，秦衣还在沉思着破解之法，见她出来微微一愣，勾唇道：“办妥了？”

清九点头，淡淡道：“办妥了，走吧，我们先回羿山。”

“等等。”晚凌忽的拦住了她，神色有些沉重，迎着她疑惑的目光，他沉声道：“师傅前些日子传信说，羿山上布有先天八卦阵，虽只是残留，却不容轻视。你们提前到了那里，想必已经知道了。”

清九点头道：“所以呢？破解之法是什么？”

晚凌眸色微沉，一字字道：“置之死地而后生。”

须臾后，羿山下。

站在先天八卦阵的入口处，两人面色俱是有些沉重。唯独清九一人抱着手臂，脸色淡然。半晌，她抢先打破了僵局：“那什么，进去就分散了，我们在祭坛上会合？”

秦衣似笑非笑地看着颜初，淡淡道：“不知我们谁会先到一步？”

清九微微垂眸，乾坤封灵诀的代价，究竟想瞒她到几时……不过，没有关系，只要她足够的快……

她忽的灿烂一笑：“说这么多做什么，走吧。”不待两人反应过来，已闪身抢入了阵中。

铺天盖地的洪水迎面涌来，刹那间将她淹没。清九连眼睛也没有眨一眨，丝毫未曾慌乱，前几日试着闯阵，已不知与这洪水打了多少照面。先天八卦阵，八卦与五行相和，最是难破解，只是，若依晚凌所说置之死地而后生……

她一咬牙，狠狠迎着洪水来处瞬移了过去。无论如何，都要比那两人快。

无穷无尽的凶险袭来，金木水火土，一遍遍交叠，她已不知道走过了多少地方。

洪水没顶，烈火加身，滚木礌石，天雷劈打。那些痛苦就像是真正加诸于身，却没能让她的脚步缓下半分，因为她知道，有两个人，同样不会因为这样的痛苦停下半分。

呵，真是好笑啊，世人都只会争着活下来，只有他们，竟争着谁去死。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她几乎都要气馁，忽觉眼前一亮。

古木掩映中，白玉铺成的长阶已有些残缺，长满了青葱的苔痕，显是已许多年不曾有人来过。长阶顶端，是一座白玉造成，威严肃穆的神殿，和从前在沙漠地底看到的那一座，一模一样。

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伏羲灵力。或许千百年前，他也是在此处，设下了封魔封印。

清九心绪难平，脚下却丝毫不停。周身灵力仿佛都被禁锢，她只能靠着双脚，奋力向上爬去。

百级，五十级，三十级……她气喘吁吁地抬头，眼见就要到了神殿顶端，却蓦地，看到了静静站在神殿外的那两道身影。

那一刻，她的心如坠万丈深渊，永无归期。

她颤声，重重喘息着，轻声道：“你们……别进去！”

暗金色光芒闪过，秦衣微微回头，她已被死死困在了原地，再也无法迈出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