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放开她！”紫芸终是忍不住，在沙丘上借力一按，腾身落在了清九身前，一剑将灭逼退一步，大喝道。只是大出她意料，晚凌竟还在她前头出了手，周身剑气森寒，哪怕在这炽热的荒漠中，也令人不觉打了个寒颤。

清九愕然抬起头，难以置信道：“师、师兄？……晚凌师兄，救救我！我不想回去！”

晚凌皱起眉，微微回头，余光扫过她如从前一般惊惶的模样，有一丝恍惚，旋即沉声安慰道：“别怕，我会保护你。”

紫芸迎风抖开长鞭，与晚凌并肩而立，尽管心里有点小小吃醋，却挑了挑眉将气势做足：“没错！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个人我们就带走了！”

“保护？”秦衣眉头忽的皱起，袍袖掩口连咳了数声，似乎身体仍是十分衰弱。灭与清九眸中都露出关切之色，只是谁也未能轻举妄动。秦衣却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可笑的东西，挑起眉头，好笑地看向晚凌：“你拿什么保护她？”

晚凌毫不犹豫，冷冷道：“我在一刻，就别想有人动她！”

“呵……很好，很单纯。可惜，你马上就要死了。”秦衣勾起唇角，眸中泛起冷冷杀意。掌心辉光无声地泛起涟漪，强烈的压迫感刹那间弥漫在整个战场，他却似是自嘲地笑着，低沉的语声或许只有自己能够听清：“连我都做不到，你又凭什么保护她？”

只是她已经足够坚强，至少已经足够抵御别人的伤害。就算他离去，她应该也不会有事了吧……

“秦衣！住手！不要伤他！”清九失声低呼出来，用力挣扎着，只是灭奉命将她紧紧束缚在了法术中，低声请罪道：“护法大人，得罪了。”

紫芸忍不住怒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你才马上就死了，姑奶奶今天就成全你！”

剑气凝成的长剑宛若实体，冰冷而沉重。握剑的手有力而沉稳，晚凌毫不畏惧地注视着秦衣，淡淡道：“我若不死，死的就是你。”

秦衣沉声笑道：“呵呵呵……很好。记清楚，取你性命的，乃是天衍第三十七任族长秦衣，莫要做个糊涂鬼。小子，纳命来吧！”

暗金色光芒骤然大盛，遮住整个视野，清九倒抽了一口气，用力闭上了眼，大声道：“师兄，小心啊！”

刺眼金光中无声而澎湃的灵力重重击下，身侧黄沙骤然扬起三人高巨墙，哪怕身形快如晚凌，在这无形无质的灵力之下也毫无施展之处，险险让开了半步，终究还是被余波擦中，身子重重一晃。不待他缓过气来，强横的灵力迎面袭来，毫无喘息之机。

晚凌面色骤变，仓促间强行催动剑气拼力护在身前。昆仑弟子本就不擅防御，只听一声闷响，如击败絮，高高沙墙间一个身影倒飞贯出，重重摔落在沙中。剧烈的疼痛仿佛是胸口肋骨尽数折断，五脏六腑尽皆移位，晚凌身在空中，不由自主喷出一道鲜血来。

那一刻心中只留下一个念头，那样的无力。不可能，根本不可能胜他，力量对比太过悬殊……

高高扬起的沙尘中第三道灵力汹涌而来，秦衣不过是淡淡拂袖，已将他生死捏在掌中。晚凌强撑起身子抬头望向那席卷了层层沙土扑来的灵力，抬起的眼眸中第一次露出一分绝望。紫芸不料他顷刻之间竟落到生死关头，一时大意之下已来不及相救，不由尖叫道：“住手啊！”

狂风呼啸着，卷起片片沙砾，打在脸上生疼。被灵力激荡起的沙土渐渐安静下去，随着风消散在大漠中，寻不到踪迹。晚凌一寸寸支撑起身子，强咽下一口又一口鲜血，愕然注视着身前纤瘦的身影。

清九紧紧皱着眉，无声地死死拦在他身前，唇边血迹是强行挣脱束缚所付出的代价，只是那无坚不摧的强横灵力，终归还是顿在了她身前。

灭没料到她全身灵力都被锁住，仍能逃脱他的禁锢，愣了愣，跪下请罪道：“属下倏忽，属下该死，请主上降罪！”

秦衣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话，只是眸中神色微微一暗。

“你要护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