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援兵,没有重火力支援,只有脚下这片浸透了鲜血的焦土!
士兵们听到了命令,气氛更加凝重。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疲惫不堪,弹药消耗巨大,却要独自坚守到天亮?这几乎是另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绝望的气息开始蔓延。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压抑的呻吟声从西侧豁口传来。是周安邦和两个士兵,拖着一个浑身是血、穿着中央军校官呢料军服的人跑了进来!
“连长!我们在豁口外面的废墟里发现的!还有气!”周安邦气喘吁吁地喊道。
陈天立刻上前。借着火光看清那人的脸,心头猛地一跳!这不是别人,正是他们之前临时归属的五二一团三营的作战参谋——林少校!他怎么会在这里?还受了这么重的伤?
“水…水…”林少校气若游丝,嘴唇干裂。
陈天立刻把自己的水壶凑到他嘴边,小心地喂了几口。
林少校贪婪地吞咽着,呛咳了几声,眼神稍微恢复了一点神采。他看清是陈天,眼中闪过一丝意外和激动:“陈…陈连长?是…是你们…夺回了老宅院?”
“是!林参谋!你怎么会在这里?”陈天一边示意周安邦赶紧处理伤口(林少校腹部中弹,伤势很重),一边急切地问道。
林少校脸上露出悲愤和痛苦的神色:“营长…营长在指挥所被鬼子炮火覆盖…重伤…副营长带人反击…被鬼子的狙击手…我…我带着几个弟兄想突围求援…被鬼子伏击了…就…就剩我一个了…”他断断续续地讲述着,眼中充满了绝望和对鬼子凶残的刻骨仇恨。
“林参谋,坚持住!我们这就想办法送你下去!”陈天沉声道。
“不…不行了…”林少校费力地摇摇头,眼神却突然变得锐利起来,死死抓住陈天的手臂,用尽力气说道:“陈连长…你们…打得好!老宅院…至关重要!鬼子…绝不会甘心…拂晓前…他们一定会反扑…不惜一切代价!你们…一定要守住!守住这里…就能…就能稳住侧翼…给旅部争取时间…”他咳出一口血沫,声音越来越微弱,但眼神中的恳求和信任却无比清晰。
“林参谋放心!人在阵地在!”陈天握紧他的手,郑重承诺。
林少校似乎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极其微弱的、释然的笑意,随即头一歪,再次陷入昏迷。张秀兰立刻扑上来进行急救。
林少校的出现和传递的信息,印证了陈天的判断,也像一剂强心针,注入了一连士兵的心中。连旅部的参谋都差点牺牲,足见战况之惨烈!他们守住的,并非孤立无援的死地,而是维系整条防线安危的关键支点!
“弟兄们!都听到了吗?!”陈天站起身,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士兵耳中,“林参谋用命换来的消息!我们脚下这块地,是鬼子眼里的钉子!是旅部防线的命门!守到天亮,就是胜利!”
他目光扫过众人,在王铁柱凶狠的眼神、赵汉生沉稳的点头、孙小虎紧握的拳头、钱有福挣扎着挺起的腰板、周安邦记录时更加坚定的笔触上停留。
“我知道大家累!怕!伤!但是!”陈天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力量,“看看我们身边倒下的兄弟!看看林参谋!想想我们身后千千万万的同胞!我们没有退路!只有钉死在这里!”
“柱子!”
“到!”王铁柱独臂持枪,吼声如雷。
“你带枪法好的兄弟,占据制高点!鬼子的军官、机枪手、掷弹筒,给我盯死了打!”
“是!”
“汉生!”
“连长!”
“你经验最老!带着小虎他们,把所有能用的材料都给我用上!加固工事!设置诡雷!把院子给我变成鬼子的坟场!一寸一寸地守!”
“明白!”赵汉生重重点头,招呼孙小虎等人立刻行动。
“有福!”
“连长…”钱有福挣扎着站首。
“你腿脚不便,但脑子活!清点所有弹药!尤其是手榴弹和炸药!分配好!节省使用!组织好投弹手!鬼子敢靠近,就用手榴弹雨招呼!”
“是!保证管够!”钱有福咬牙应道,眼中重新燃起一丝光,那是被需要、被赋予责任的光。
“周安邦!医护组就位!准备接收伤员!”
“是!”
“所有人!”陈天最后吼道,“检查武器!补充弹药!抓紧时间休息!鬼子,很快就要来了!准备迎接恶战!”
一连的士兵,在这位年轻连长沉着而充满力量的指挥下,仿佛被打了一针强心剂。疲惫和恐惧并未消失,但被一种更强大的意志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