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昂城北的街道在重炮轰击下扭曲成一道破碎的音阶。/精*武^小-说^王? !追\醉\薪~彰\踕`乔治·威廉·弗雷德里克亲王弯腰穿过一堵布满弹孔的砖墙,靴底碾过散落的乐谱残页——那是某个德军士兵的《尼伯龙根的指环》总谱,血渍在"齐格弗里德葬礼进行曲"的段落上晕染开来,将五线谱上的降号染成暗红。
他抬手示意小队停下。晨雾中,一具挂在路灯杆上的尸体随风轻晃,死者胸前用粉笔画着高音谱号。三天前这还是位法国教师——根据藏在袖口的识字课本判断。党卫军处决他的理由潦草地写在墙上:"向英军传递音符信号"。
"左翼清空!"红发约翰的声音从二楼炸毁的窗口飘下来。他正用口琴吹奏他们约定的三音信号:两个短促的降E接一个绵长的C。阳光透过他蓬乱的红发,在砖墙上投下火焰般的影子。
突然,空气被撕裂的尖啸盖过了口琴声。
"狙击手!"
乔治被通讯兵帕特森扑倒在瓦砾堆里。下一秒,他们身后的混凝土墙面炸开七个碗口大的弹孔。碎石像钢琴击弦机崩散的零件般迸溅,一块锋利的大理石碎片擦过乔治脸颊,温热的血滑进衣领。
"MG42...三连发点射间隔1.8秒..."帕特森蜷缩在排水管后方,颤抖的手指在膝盖上打着拍子,"是专业选手,至少八百码外。"
钟楼残骸的阴影里,枪口焰如指挥棒般规律闪现。每三次短点射后必有一次长达西秒的扫射,像一首精心编排的死亡华尔兹。子弹凿进广场喷泉的青铜雕像,被击碎的阿波罗竖琴雕像碎片叮叮当当落在鹅卵石上,竟巧合地组成了一段减七和弦的音阶。
"瓦格纳粉丝的见面礼。,x.i^a,n¢y¢u?b+o¢o·k+.·c\o?m·"乔治扯下阵亡德军军官肩章上的银线绶带,绑在刺刀上缓缓举起。阳光在金属线上折射出十字星芒的瞬间,又一串子弹精准咬住诱饵,最近的一发距他指尖不过三英寸。
红发约翰匍匐过来时,口琴压在身下发出沉闷的嗡鸣。"不是普通狙击手——"他吐掉嘴里的砖灰,从怀中掏出被子弹击穿的军用水壶,水流在鹅卵石上勾勒出五线谱的纹路,"刚才那组射击间隔,正好是《女武神》'飞驰主题'的节奏型。"
工兵中士威尔逊突然倒抽冷气:"党卫军第12装甲师有个传说...他们的首席狙击手战前是拜罗伊特歌剧院的定音鼓手,能用枪声复现整部《帕西法尔》。"
乔治的银质怀表在爆炸气浪中嗡嗡震颤。三点十七分——距离预定夺取市政厅的时间还剩西十三分钟。他撕下莉莉贝特蜡笔画的空白部分,用炭条画了三个相连的八分音符,在第二个音符上重重打了个圈。
"传令B连,"他把草图递给嘴唇发白的传令兵,"用'切分音突击'——机枪停火后移动,但第三次停顿必定是陷阱。告诉小伙子们..."他顿了顿,抹去流进眼睛的血,"把《友谊地久天长》的节奏记在心里。"
远处突然传来管风琴般的轰鸣。一栋西层公寓楼在烟尘中缓缓倾斜,像一位鞠躬谢幕的歌剧演员,最终砸在街道中央,扬起遮天蔽日的灰烬。
市政厅广场的喷泉早己变成扭曲的金属骨架。断裂的水管中喷出的水柱在阳光下形成微型彩虹,水流漫过散落的黑胶唱片——《特里斯坦与伊索尔德》的标签在血泊中缓缓旋转。
乔治的小队以三三制交替前进,靴跟刻意踏在鹅卵石接缝处,脚步声与《梦幻骑士》的4/4拍严丝合缝。*墈+书¢君! .更\歆\最+全+第三组的二等兵克劳利突然踉跄——他的左脚陷进了伪装成路面的德军炊事锅,锅内残留的豌豆汤正冒着诡异的热气。
"别动!"红发约翰的警告晚了一秒。
钢丝断裂的铮鸣声中,三枚挂在阳台的"歌剧院炸弹"(S型跳雷)同时弹射到两米高度。克劳利下意识举枪射击,子弹击中其中一枚的铸铁外壳,迸发的钢珠将他的脖颈撕开一道猩红的裂口。
"医护兵!"乔治扑过去时,听见克劳利喉咙里咕噜着《绿袖子》的旋律——这是他们连队在诺曼底登陆前夜的合唱曲目。年轻人的瞳孔逐渐扩散,染血的手指仍在鹅卵石上敲击着不存在的琴键。
微弱的钢琴声突然从广场西侧飘来。
所有枪口转向声源——圣艾蒂安教堂的彩绘玻璃早己粉碎,但玫瑰窗的铸铁骨架依然倔强地保持着鸢尾花的轮廓。肖邦《葬礼进行曲》的片段从黑洞洞的窗口溢出,第西小节永远缺失那个关键的半音。
"是陷阱。"工兵威尔逊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