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滑落的乐谱，瞥见上面是埃尔加的《威风凛凛进行曲》——他最喜欢的作曲家的作品。

"校歌的编曲。"伊丽莎白指向乐谱某处，"这里我用了钦族的竹笛旋律，但音乐委员会认为不够庄重。"

阳光渐渐温暖起来，花园里的知更鸟开始歌唱。乔治突然注意到伊丽莎白左手无名指上的墨水痕迹——这是长时间伏案写作的证明，就像莉莉贝特常有的那样。

"您知道吗？"伊丽莎白突然说，"我在剑桥的导师是阿尔琼的堂兄。他说那个锡克家族世代务农，阿尔琼是第一个参军的人。"

乔治握紧了口袋里的锡制小盒——里面装着萨姆森寄来的缅甸泥土和那颗子弹。他正要说些什么，远处突然传来管风琴的声音。伊丽莎白侧耳倾听，不自觉地用指尖在乐谱上打拍子。

"降E大调..."她皱眉，"琴师弹错了个音符。"

乔治看着她专注的侧脸，突然明白了母亲和丘吉尔的用意。这个能破译军事密码的女子，这个为战死者建学校的女子，这个能听出管风琴一个错音的女子——她眼中没有对战争英雄的崇拜，只有对灵魂的理解。

"下个月学校奠基。"乔治轻声说，"愿意和我一起去缅甸吗？"

伊丽莎白的手指停在乐谱上。阳光穿过她的金发，在五线谱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当她抬起头时，眼中的光芒让乔治想起了缅甸雨后的第一缕阳光。

"我以为您永远不会问。"她微笑着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