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他,而是要他...帮忙?
"为什么...是我?"他鼓起勇气抬头,看见亲王脸颊上的新伤疤己经结痂。
乔治从公文包取出个皱巴巴的信封。佐藤立刻认出来——那是他母亲寄到前线的家书,本该在检查时被销毁的。
"因为会为敌人挡子弹的人,"亲王将信还给他,"也会为真相站出来。"
佐藤接过信封的手抖得像风中的树叶。他想起钟楼爆炸前看到的最后景象:木村阁下站在窗前,望着远去的运输船微笑。那个笑容他从未在长官脸上见过——像是释然,又像是悔恨。
"我...愿意。"佐藤听见自己说。这句话说出口的瞬间,某种沉重的枷锁似乎从肩上卸下了。
夕阳将野战医院的帆布帐篷染成橘红色。阿尔琼的遗体被安放在临时搭建的灵堂中央,身上盖着英国和印度国旗。医疗兵尽了最大努力让他看起来体面——洗净了脸上的污垢,梳理了纠结的头发,甚至用蜡填补了左脸的伤口。
乔治亲王站在遗体前,手里拿着阿尔琼的士兵牌。这个从北非就跟随他的老兵,最终没能看到战争结束。帐篷外传来压抑的哭声——是拉朱的妹妹,那个纺织厂女工刚得知哥哥的死讯。
"准备得怎么样了?"
辛格将军走进来,身上的伤口己经包扎整齐。老将军手里拿着份文件:"葬礼安排在今夜八点,按锡克教仪式。但..."
"但什么?"
"有些廓尔喀士兵要求按他们的传统火葬。"辛格犹豫道,"还有,钦族猎人说他应该回归大地。"
乔治轻轻抚平国旗的褶皱。阿尔琼生前从未谈论过信仰,他只知道这个老兵来自印度北部的某个小村庄,家里世代务农。
"按所有仪式各办一次。"最终他说,"他值得被每个世界记住。"
帐篷帘子突然被掀开。萨姆森带着一身硝烟味闯进来,手里拿着把奇怪的短刀——刀柄缠着日军将官用的金线,刀身却刻着印度教符文。
"那个菊花将军的刀。"老猎人将刀放在阿尔琼胸前,"现在它是战士之魂的船票。"
乔治认出这是木村兵太郎的备前长船。不知萨姆森用了什么手段,竟从爆炸现场找到了它。刀身上的血迹己经被仔细擦净,但"忠义"二字仍隐约泛红。
夜幕降临时,葬礼开始了。首先是锡克教祭司的诵经,然后是廓尔喀战士的荣誉鸣枪,最后是萨姆森带领钦族猎人跳的送魂舞。乔治站在一旁,看着火焰吞噬裹着国旗的遗体,烟雾升腾融入繁星点点的夜空。
"铁公爵呼叫总部。"无线电突然响起,"我们找到了第112战俘营...上帝啊..."
乔治接过话筒:"说清楚。"
"还活着...至少两百人...但他们看起来像..."通讯兵的声音哽咽了,"像行走的骷髅..."
乔治看向正在燃烧的阿尔琼,想起那份战俘营名单。他转向辛格:"准备我的吉普车。再通知医疗队,把所有储备的葡萄糖都带上。"
火焰噼啪作响,将阿尔琼的弯刀烧得通红。那把刀最终会和他的骨灰一起,被送回喜马拉雅山脚下的故乡。而在千里之外的伦敦,一所名为"阿尔琼·拉尔纪念学校"的建筑即将破土动工。
朝阳再次升起时,乔治亲王站在总督府的阳台上,面对广场上聚集的数千民众。英国人、印度人、缅甸人、华人...所有面孔都带着战争留下的创伤,所有眼睛都望着这个满身绷带的金发贵族。
"从今天起,"乔治用英语说,旁边的翻译转为缅甸语,"缅甸将不再有总督府。"他停顿片刻,看着晨光照亮广场上的弹坑和血迹,"这座建筑会成为医院和学校,我以王室名义保证。"
人群中传来窃窃私语。有个瘦骨嶙峋的英国战俘突然喊道:"那日本人呢?他们就这么算了?"
乔治的目光扫过广场边缘的日军战俘,佐藤一郎正在帮医疗队搬运伤员。他想起木村临死前说的话,想起那些被刻意拖延时间送走的文物。
"仇恨只会孕育新的战争。"他举起阿尔琼的士兵牌,"这个人救过我三次,他是锡克教徒。萨姆森带领钦族猎人拯救了数百战俘。陈纳德上校失去了一条腿保护仰光平民..."他的声音传遍寂静的广场,"在这场战争中,英雄不分种族和国籍。"
有人开始鼓掌,起初零星,很快如潮水般席卷整个广场。乔治却看向远方——港口处,几艘英国运输船正缓缓靠岸,卸下的不是弹药,而是粮食和药品。更远处,被战火熏黑的佛塔尖顶反射着朝阳,像一柄指向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