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黏住德军侦察兵的靴底。

"效果不错吧，长官？"满脸雀斑的工兵中士举起煤油灯，光照下可见胶体里嵌着半块德军身份牌，"昨晚逮到个想摸清雷区的工兵，那家伙现在正帮我们画布雷图呢。"

乔治蹲在迫击炮阵地旁，看见炮手们正在弹体上刻字。有个下士专心致志地刻着"给汉斯的下午茶"，他解释道："我哥在敦刻尔克被88炮炸断了腿...汉斯是他们连最常见的名字。"

远处突然传来手风琴声。在双方阵地间的无人区，苏格兰风笛手与德军手风琴兵正在进行诡异的合奏——《莉莉玛莲》的旋律裹挟着沙漠夜风，飘过密布尸骸的雷区。乔治的望远镜里，看见德国兵随着音乐节奏摇晃钢盔，像一群被催眠的金属傀儡。

"让他们唱吧。"乔治轻声说，同时签署了允许这种非正式停火的命令，"音乐停止时，就是我们进攻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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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蚀之时（10月23日21:40）

一千门火炮的齐射让地脉为之震颤。乔治站在观测所顶棚，看见炮火将夜空染成紫红色，爆炸的冲击波在沙漠表面掀起环状沙浪。无线电里传来此起彼伏的代码：

"雪茄点燃！"——步兵己突破第一道雷区

"茶会开始！"——装甲部队与敌军交火

"女巫跳舞！"——发现虎式坦克集群

突然，通讯频道爆出尖锐的静电噪音。乔治抓起备用话筒，听见莉莉贝特通过加密频道传来的声音："'月亮女神'显示E7区域异常！"这是他们约定的暗号——超级机密显示德军第21装甲师正秘密南移。

"命令第9装甲旅立即转向！"乔治的指挥棒在沙盘上划出弧形轨迹，"放他们进入V型火力袋。"参谋们迅速重新部署，沙盘上的蓝色箭头如毒蛇般突然改变方位。

炮火暂歇的间隙，医护兵抬着担架从观测所前跑过。乔治瞥见某个伤员手里紧攥着照片——那是用炮弹皮打磨成的相框，里面嵌着玛格丽特公主寄来的漫画：戴王冠的狮子一脚踢飞卐字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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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晓的血沙（10月24日）

晨光将沙漠染成玫瑰金色时，乔治踩着弹壳堆成的临时台阶，登上被俘的德军指挥车。车厢内壁贴满泛黄的家庭照片，其中一张显示年轻的隆美尔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战壕里喂狐狸——相框下方钉着莉莉贝特三个月前发表的动物保护倡议剪报。

"总帅！"通讯兵捧着缴获的野战电台冲来，"截获非洲军团明码通讯！"扬声器里传出带着浓重巴伐利亚口音的呼救："...我们被自己人的地雷阵困住了...英国人像幽灵一样从沙子里冒出来..."

乔治望向战场全景。在人工峡谷方向，三十多辆德军坦克像无头苍蝇般乱转——他们的指南针全部失灵，因为英军特种部队昨夜在雷区撒下了磁铁矿粉。更远处，意大利士兵正用白旗和餐巾拼出投降信号，有个军官甚至挥舞着通心粉滤勺。

"给伦敦发电。"乔治将缴获的隆美尔军帽放在电台旁，"就说：'孩子们可以在阿拉曼沙滩上建城堡了'。"他停顿片刻，又补充道："附注：请玛格丽特准备一包意大利通心粉，我要带回去当纪念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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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烬中的橄榄枝（11月7日）

的黎波里市政厅的露台上，乔治望着地中海落日将港口染成血色。楼下广场上，苏格兰风笛手正领着获释的盟军战俘游行。有个瘦得脱相的澳大利亚飞行员坚持要自己走路，他的假腿是用德军飞机残骸和骆驼皮制作的。

"您该看看这个，长官。"军需官搬来刚缴获的保险箱。撬开后露出隆美尔的私人日记，最新一页写着："我们不仅败给了蒙哥马利，更败给了那个会破译天机的英国公主。"

乔治翻到扉页，发现隆美尔竟贴着莉莉贝特战前发表的《沙漠水文论文》剪报，边缘批注："此女若为德军参谋，战争早己结束。"

晚风送来港口方向的汽笛声。第一艘英国医疗舰正缓缓入港，甲板上的护士们白袍飘飘如鸽群。有个金发护士举起扩音器，利物浦口音刺破暮色："热茶和炸鱼排管够，小伙子们！不过鱼排可能是罐头——公主说新鲜的要留给伤员！"

乔治摸向胸前的口袋，那里装着莉莉贝特今晨通过密电传来的新课题：《论战后北非地下水开采与和平建设的关系》。论文末尾附了张玛格丽特的涂鸦：戴眼镜的骆驼正在种植橄榄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