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还是她自轻自贱。
她亲手把自己推进了这个金丝笼,做了整整六年的美梦,如今梦醒了,只剩下满目疮痍。
周遭乏着的冷意刺骨,但奇怪的是,心口那沉重的灼痛感,却在这雨水冲刷下,渐渐平息下去,演变成一种平静。
哀莫大于心死。
她需要一点时间,一点空间。
离婚的事情已成定局,她需要一个人待着,去思考接下来的事情。
不知走了多久,走到双腿已经冰冷僵硬。
赵念笙抬起头,看到街角一家装潢雅致的西餐厅,暖黄的灯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玻璃窗,显得格外温暖,与外面的世界仿佛两个天地。
鬼使神差地,她推开了那扇沉重的玻璃门。
“欢迎光临,女士一位?”
侍者训练有素地迎上来,看到她浑身湿透略显狼狈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被专业的微笑取代。
“嗯,一位。”
赵念笙的声音有些沙哑,她找了个靠窗的角落位置坐下。
这里能清晰地看到窗外雨幕笼罩的城市街景。
侍者体贴地送上一杯温水:“女士,需要先帮您拿条毛巾吗?”
拒绝的话刚到嘴边,赵念笙突然想到自己湿哒哒的坐在这里,头发上也还在滴水,会给工作人员带来麻烦,便点头同意了。
用毛巾一点点把头发上的水擦干,她浅浅的打了个哆嗦,又将毛巾整齐的叠放好。
赵念笙双手捧着温热的玻璃杯,汲取着那一点微不足道的暖意。
冰冷的指尖接触到杯壁,细长的指甲发出几声细微的与杯壁碰撞的声音。
后知后觉地,她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她脱掉了湿漉漉的外套搭在椅背上,里面是一件简单的米白色羊绒衫。
头发被她随意挽了个发髻,一缕刘海儿散落在脸颊一侧,让她看起来苍白又脆弱,但那双眼睛,在经历了最初的茫然和痛楚后,此刻异常清亮,像被雨水洗过的寒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