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莫东生慌忙打断她，生怕再多听一句，自己伪装的镇定就会彻底崩塌。

他从兜里掏出用油纸仔细包好的礼物，晒干的野山菌带着山林的气息，茉莉香片则是托人从县城捎来的，“给你的，要是在城里想吃了，就写信告诉我，我给你邮过去。”

温语柔打开一看，是晒干的野山菌和一小包茉莉香片，野山菌的清香混着茉莉茶香散开。

她把香片凑近鼻尖，眼眶突然泛红。

“谢谢……”

温语柔别过脸去，不想让莫东生看见自己的狼狈，可抽噎声却怎么也压抑不住。

莫东生望着她微微颤抖的肩膀，手抬起又放下，最终只是握紧了拳头。

河面上的冰裂声时不时传来，像是某种无声的呜咽。

“在城里……”他艰难地开口，“要是受了委屈，就写信回来。”

温语柔猛地转身，泪水在脸上划出晶莹的痕迹：“莫同志，其实那天在供销社……”

她的话被风卷走，只留下半句悬在暮色里。

两人就这么隔着几步的距离，沉默地站在河边，看着夕阳一点点沉入地平线，把河水染成浓稠的金色，如同他们那些未曾说出口的情愫，永远凝固在了这个黄昏。

不远处，村民们欢快的歌声随风飘来，唱的是《东方红》。

而在更远的地方，化工厂的烟囱已经停止了冒烟，像根被斩断的旗杆，孤零零地矗立在暮色中。

公社大院的红旗在春风中飘扬，仿佛在为这场胜利喝彩。

而莫东生的目光，早已越过温语柔的肩头投向更远处——那里有清澈的河流，茂密的树林，和不再担惊受怕的人们。

南坡的毒土还等着清理，被砍伐的山林要重新抽芽，而他和温语柔之间未说出口的话，也会像冻土下的种子，等着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