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知竢先是一怔,随即粲然,拿起裴致绣着两片叶子的荷包,“怎么想到学女红了?”“只是随便绣一绣的,方才同文穗说的话是唬人的。我知道你不喜欢繁杂花哨的东西,平日里也是全了君子佩玉的意思。你近来睡的不安稳,只是想着在荷包里放一些助眠安神的草药放在你枕下。”李知竢捏了捏她的脸颊,“是我不好,让你这样挂心。等事情过去了,咱们去华清宫住上一阵。”为裴致掖好披风,两人从永福门离开。彩色灯笼映的盛世长安一片好光景。裴致到底是小女儿家的心思,许久没有离开宫禁,兴致难免高,看见前头小贩售卖的面具,裴致声音微扬,“看!愉安!像不像当年我们在衡州相遇时的那张面具?”明眸善睐,顾盼生姿,神采飞扬,李知竢忽然生出许多自责来。是他将她困在了宫禁之中,也因着自己,让她日夜担忧。近来每晚他不得安枕的时刻,她亦是敛起呼吸,轻轻拥抱着他。“是啊。”李知竢点头,“要不要买回来,放在承恩殿?”“好。”裴致挣开李知竢的手,一路小跑到摊位前,身后金吾卫跟了上去,金吾卫将军胡柯走到李知竢身后,低声道:“殿下,四周确有人始终跟踪着我们。”“知道了。”李知竢看着裴致窈窕的背影,吩咐道:“谨慎些,不要让太子妃察觉出来。”“是。”胡柯领命,“殿下今晚是否尽量不要与娘娘分开?若是真有意外,臣只怕娘娘担忧恐惧。”李知竢点头,胡柯应声后,后退几步,隐匿于人群之中。今日之事,一半是为他而来,一半或许是为了阿致而来。他头脑一贯清明,李峙函对于裴致的野心与欲·望他早早察觉的出来。人有七情六欲,裴致是他为太子后第一次七情六欲嗔痴贪念的化身,怎么可能不教李峙函起了好奇。更何况裴致本就是出尘绝俗的娘子,李峙函动心,他并不意外。他与李峙函,早就是不容水火。阿耶仁厚,心中尚想着为陇西李氏这一支留下血脉。只是朋扇朝堂,结党营私,意图篡位,桩桩件件都非李知竢所容忍,李峙函,他定不能所留。“愉安,快过来呀。”裴致手里拿着面具,在脸颊上比了比,又移开面具看着他。他不住笑开,朝着裴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