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倩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他,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父女俩难得享受着劫后余生的宁静时光。
“爸,你看,这是我刚找到的几本老相册,好像是爷爷留下的。”周冰倩捧来几本厚重的、封面己经磨损的相册。
周文渊微笑着接过,一页页翻看。大多是些泛黄的黑白照片,记录着周家早年在南洋的奋斗历程,以及后来回国发展的点滴。有码头仓库的忙碌,有工厂开工的剪彩,有家族成员的合影…
翻到其中一页时,周文渊的手指顿住了。这是一张在晋西北某处青云寺前的合影。照片上,年轻的周文渊意气风发,旁边站着几个生意伙伴和寺庙的僧人。背景里,有几个模糊的香客身影。
周冰倩凑近细看,目光被照片背景角落里一个模糊的身影吸引。那是一个穿着灰色粗布僧衣的年轻沙弥,正拿着扫帚在殿前扫地。照片年代久远,沙弥的侧脸有些模糊,但眉眼轮廓和鼻梁的线条…
“咦?爸,”周冰倩指着那个扫地沙弥,语气带着一丝惊讶和不确定,“您看这个扫地的和尚…侧脸…怎么…怎么和吴伯年轻时的样子有点像?尤其是这眉眼和鼻梁的轮廓…”
“吴伯年轻时的样子?”周文渊一愣,随即失笑,“你这孩子,看花眼了吧?吴伯在咱家快三十年了,现在都六十多了。这照片是1940年拍的,那会儿这和尚看着也就十七八岁,要是活到现在,得一百多岁了!怎么可能?” 话虽如此,他还是下意识地凑近照片,仔细端详起来。
这一看,周文渊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
照片虽然模糊,但那年轻沙弥的眉眼间距、鼻梁的弧度、下颌的线条…与他记忆中吴伯刚来周家时(西十多岁)的照片,以及现在这位老管家那苍老却依稀可辨的轮廓…竟有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神似!这种相似,更像是…血脉的延续?
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脑海:这个年轻沙弥,会不会是吴伯的父亲?或者…某个血缘极近的亲属?
吴伯,周家的老管家。在周文渊父亲那一代就进了周家,勤勤恳恳近三十年。他性格内向,话不多,做事却极其稳妥可靠。周文渊记得,吴伯刚来时,曾简单提过自己是晋西北人,早年逃荒出来,家里人都没了…但具体是晋西北哪里,家里还有什么人,他从未细说,也无人深究。
如果照片里这个年轻沙弥真是吴伯的父亲或叔伯…那吴伯为何从未提起?他隐瞒了什么?一个在寺庙出家的亲人,有什么需要刻意回避的过往?
一股莫名的寒意,悄无声息地爬上脊背。周文渊的眉头紧紧锁起,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照片边缘。这张无意中发现的老照片,像一把生锈的钥匙,似乎要打开一段被尘封的、可能并不愉快的家族往事。
他猛地合上相册,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爸?您怎么了?”周冰倩关切地问。
周文渊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疑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没什么…就是觉得…有点巧。”他顿了顿,看着女儿清澈的眼睛,语气变得郑重,“冰倩,这张照片…还有你的发现,先不要对任何人提起,包括吴伯。”
周冰倩虽然不明所以,但看到父亲严肃的神情,还是乖巧地点点头:“嗯,我知道了,爸。”
周文渊靠在沙发背上,目光望向窗外,眼神却失去了焦距。阳光明媚,但他心底却笼罩了一层难以言喻的阴霾。吴伯…这个陪伴周家几十年的老人…他的身世,他刻意回避的晋西北过往,以及这张照片里与他神似的年轻沙弥…这一切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日本京都,某处深藏地下的研究所。
山本龙一穿着白色的研究员制服,看着屏幕上刚刚破译出来的密电,脸上露出一丝诡秘而期待的笑容。密电内容简短而惊悚:
【樱花盛开。信鸽归巢。坐标:030 / 030 / 100 。富士山雪顶。】
“零号再次飞跃了…”山本龙一低声自语,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坐标030-030-100…富士山雪顶…晋西北,黄崖洞区域…” 他眼中闪烁着贪婪和狂热的光芒,“他携带的‘神赐’…远超预估!武之信标的力量…果然不可思议!”
他拿起内部专线电话,接通了一个绝密号码:“这里是‘樱花’。‘信鸽’己确认归巢,坐标锁定‘雪顶’区域。‘富士山’能量反应等级:SSS(最高)!‘樱花绽放’第一阶段完成!请求启动‘屠龙’预案!”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传来一个苍老而威严的声音:“准予启动。‘饵’己布下,‘刃’己出鞘。务必…取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