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任务结束后,他站在营地外的废桥边,看着黑暗中起伏的雾。
他静静蹲下,手里拿着一块小石头,在泥地里画着小队的图腾。
那个小队,有仇家。
他们经常抢夺物资,在多个区域都留下敌人。
他只是“提醒”了一下——
他躲在很远的一条隧道尽头,看着鲜血洒满营地。
他没动,也没发出声音。
等一切安静后,他才慢慢走回来,像是刚刚迷路归队。
营地空了,血很黏,尸体还温热。
他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抱着一个半破的背包离开了。
那一晚,月亮很亮。
他却没有抬头看。
只是低头走路,一边走一边默念:
“我要活下去。”
“我得活着。”
“总有一天,我会杀了那个恶魔。”
副现实 第三年
他学会如何加入其他小队——以“孩子”的身份。
一张干净的脸、一双平静的眼睛,再配上一句:“哥哥姐姐,我一个人,好害怕。”
很多队伍会收留他。
然后利用他。
他是八岁的孩子,声音稚嫩,身形单薄,脸上干干净净,眼睛亮亮的。
没有人会把他当威胁。
他知道那些人看他时眼里的东西。
是轻视,是怜悯,是贪婪后伪装出来的笑意。
所以他学会了更像一个“八岁小孩”。
不是因为他还真是个孩子,而是因为他们更容易对这种“角色”卸下防备。
他们会笑着说:“带着也无妨,吃不了多少东西”,然后把他当诱饵、当吉祥物、当筹码。
但只要他活下来,那就够了。
他会在黑夜中倚着篝火睡觉,手里握着一把钝钝的小刀——防止有人试图在睡梦中对他不利。
他学会了如何用微笑应对提防,也学会了如何让眼泪变成一顿热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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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学会了如何,在那些人以为他“什么都不懂”的时候,悄悄记下所有人的弱点。
副现实 第四年
他已经不再提“999枚原质碎片”的目标了。
没人会给他原质碎片。
那不过是个笑话。
他听到过很多人死前还在念叨“这次我一定赢”……但都死在那些恐怖的游戏里。
他也想过“报仇”——亲手杀死那个恶魔,把姐姐的血讨回来。
可他清楚。
以现在“孩子”的模样活着,他连进入游戏的资格都没有,没人带他,也没人和他组队,他根本没办法收集碎片。
他们说他“太小了”“活着就不错了”,却从不肯分给他任何资源。
他知道自己如果死了,很可能会像其他人一样,“重生”出一个更大的自己——或许是十岁,或许是十二岁,甚至更强壮、更聪明。
那样就能争,就能抢,就能……杀了她。
可他也知道,那样的“阮冬”可能已经不是现在的他。
那一夜他蹲在崩塌的地下停车场角落,手里握着一块生锈的铁片,轻轻地贴上了手腕。
血很快流出来,是热的,但并不多。
他哭了。不是因为疼。
他只是忽然害怕了。
怕死,更怕自己死后出现的那个“长大”的人,已经不再是他。
姐姐不会想看到他这样。
如果她还活着,肯定会抱住他,把那块铁片从他手里拿走,然后轻声责备:“冬冬,不许这样!”
他最终还是放弃了。
复仇,是遥远而不切实际的梦。
他连自己都无法保住,又谈什么杀人?
所以他换了目标。
不是报仇。
是活着。
不是做工具,不是当诱饵,不是藏在队伍最后吃剩饭的废物。
副现实 第七年
他为自己设下的最后一个目标:
“我要在这里活着,像人一样,有尊严地活下去。”
这就是七年后的阮冬。
他站在林羽面前时,那句“我来这儿七年了,刚来的时候八岁”
那语气平淡得如同在谈论窗外的阴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