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走过那一条条拐角曲折的走廊。
“姐姐,一会看完她我们就回家吗?”他小声问。
姐姐弯下腰摸了摸他的头发,笑着说:“嗯,很快的。姐姐的朋友……她今天不太开心,我们去看看她,让她高兴一点,然后就回家。”
“……朋友?”阮冬歪着脑袋,有些警惕地往她身后躲了躲。
姐姐以前的朋友,他几乎都认识。可自从她开始这个“特别的项目”,她口中的“朋友”就只剩下医院里那个神秘的“她”了——那个没有名字、像冰花一样的人。他听姐姐说了无数次,却从未真正见过。
他们走进了一间与其他病房不太一样的房间。
这里没有病床,只有金属制的观察台、一圈圈透明的监控屏,以及一面反光到几乎能当镜子的墙壁。
她就站在那里。
比姐姐还要瘦一些,皮肤白得不真实,穿着一件过大的白袍,像一团失去重量的影子。
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门口。
阮冬本能地躲到姐姐背后,却忍不住往外看了两眼。
她的眼睛很奇怪,不像别人的眼睛那样有情绪波动,而是像玻璃珠,能照出你自己。可当她看着姐姐的时候,那目光仿佛就柔和了一点点。
“今天感觉怎么样?”姐姐轻声问。
“没有动静。”她回答。
“你已经连续两天没反应了。”姐姐蹲下身,在她面前按了按手腕的皮肤,“我明明增强过……可你还是在压制自己,对吧?”
“我不想让他们看到。”她语气平静,像是在陈述某种必然。
阮冬完全听不懂。他只觉得这里的空气忽然冷了许多,连握着姐姐的手都开始冒汗了。
“要不今天别试了吧?”姐姐迟疑了一下,“我带东东来,是想让你看看我的弟弟,让你们认识一下。”
那个人抬起眼,终于认真地看了阮冬一眼。
她蹲下来,试图让自己和他平视,但阮冬还是不敢直视她,只是看见她脸上的笑,像被强行学来的模仿,明明嘴角在动,眼神却是空的。
“你好啊。”她说,“你姐姐常提起你。”
阮冬点点头,小声道:“……你好。”
阮冬有些紧张,但姐姐却自然地坐到床边,从袋子里拿出水果和点心。
之后的几个小时,是他记忆中极为珍贵的片段。
那个姐姐居然陪他一起拼了模型,还用一种笨拙的方式学他画画。他画了一只猫,她就在旁边模仿,一笔一划地临摹。
“这是老鼠吧?”姐姐忍不住笑。
那个姐姐也勾了勾唇角:“那就说是老鼠。”
那是她第一次笑。阮冬很喜欢她那时候的样子。
他想,这个姐姐,其实也很温柔。
直到天色变暗,医院的灯开始一盏盏亮起的时候,那个姐姐的动作突然停住。
她把笔放下,抱着自己的膝盖,脸埋进臂弯,开始轻轻颤抖。
姐姐立刻站起来:“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女孩没有回答。她呼吸变得很急,像是有看不见的风在她周围乱转。头发一缕一缕飘起来,地板开始响,有细小的裂纹从她脚下慢慢伸开。
姐姐猛地转头:“东东,过来!”
她把阮冬抱起来,一边往外跑,一边喊:“该死……这不应该……不在今天的时间表里!”
阮冬还来不及问什么,背后就响起了“咔”的一声。
是空气裂开的声音。
阮冬回头看了一眼,差点没叫出来——女孩的背后,不知什么时候“打开”了一扇金色的门,而是像动画片里那种从天上降下来的怪东西。
不是虚影,而是现实本身被一股力量“切”出一个缺口。门内是纯粹的空白——没有时间,没有物质,像是吞噬一切的盲区。
而她站在那门前,眼睛亮得像血和金属混在一起。她的脸上浮现出奇怪的图案,后背裂出两道弯曲的骨翼,嘴角裂得极大。
她就像动画片里的恶魔,一模一样。
甚至更可怕,因为她是真实的。
警报响了。
医院的上空出现了蓝色的闪光,一队穿着银色衣服的人冲了进来,他们手里拿着像电磁枪一样的东西,还有人用双手画出发光的符号,对准那个女孩。
“控制她!快启动闭锁!”
有人在吼。
有一个人直接被金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