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手机里微信群,有几个“宗族长辈”在群里发语音,说:“那丫头现在是大律师了,办个案子还不简单,咱们集点钱,她还敢不接?”
又有人回:“她那风评不就靠一个性骚扰案炒起来的?靠嘴吃饭而已,这还端起架子了?”
还有人直接说:“我听说她以前谈个男朋友都要查人家户口簿,这种人啊,精得很。”话里话外都是她想要多收钱。
她看着那些聊天记录,手指发凉。
在他们眼里,她不是人,是工具——能挣脸面的工具、能打赢官司的工具、能被祭出来高谈阔论的工具。
她想起母亲去世那年她回到老家,邻居当着一桌人笑着对她说:“你长这么好看,以后找个有钱男人就行了,别跟你妈似的倔。,e*r+c\i*y\a?n¨.`c?o!m′”那时她才刚实习。她原本以为,那种目光她已经不再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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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才知道,不是她不怕了,是她太久没有被逼到墙角。
第三天早上,她就被堵在了办公室门口。
两个亲戚坐在接待区,带着一袋土特产、三封请愿信,还有无休止的嘴脸。一个说:“你小时候你妈最疼你哥了。”一个说:“你不帮,咱们老赵家出了个杀人犯,以后还怎么做人?”
连律所的前台都皱起了眉。
他们不是来恳求,是来压人情、讲血脉、混脸面。她恨透了这种方式。
她没有立刻回绝。
那晚,她一夜未睡,翻出旧档案,看那位“表哥”的信息。
她不喜欢他。甚至有点怕他。那是个情绪阴沉、眼神游移的少年,小时候曾在她外婆葬礼上当众打碎花圈。
此案警方调查草率,证据链也不完整。还有一位男性被匆匆排除,监控有缺口,证词时间线模糊。
她迟疑。她怀疑。但她无法断定。
她不愿接这个案子,可她也不敢赌那个表哥一定有罪。
她说服自己——也许,他真的是被冤枉的。也许,这是她最后一次“还人情”。
她也知道,接了,就一定能打赢。
她接了。
案子并不复杂,但极其难看。
死者是一名大三女生,名叫何语彤,21岁,经济困难,靠打零工和做家教维持生活。
她住在城南一栋老旧的合租公寓里,租的是最靠近楼梯间的暗间,每月八百。屋里没有热水器,冬天洗头都靠一壶一壶地烧热水。
邻居们对她的评价几乎一致:“很安静,很礼貌,不爱说话,也不带人回家。”
她像是那种在社会边缘自我收缩的人,小心、节制,仿佛从未给人添过任何麻烦。
但死的时候很惨。
法医报告写得很专业,李悦却记得最清楚的是那句:“死者头部遭到持续性钝击,造成创裂伤口及失血,最终死因为机械性窒息。”
她的鼻梁被砸断,口腔出血,喉部软组织受损,凶器是一把厨房刀。上面除了死者的血,还有赵星辰的手印——清晰完整,甚至连皮肤细节都刻印其中。
赵星辰,李悦的表哥。案件一开始由他家委托的民间律师接手,提供了一套说得过去、但很快就被驳回的证据链。
他说案发当晚他人在外地,有手机定位和一个外地便利店的消费记录。但调取监控时,发现那便利店监控“刚好”坏了,而定位则因为信号漂移无法精确判定。
更蹊跷的是,案发时间段内的所有关键目击者——无一例外——“不在场”或“记不清”。有的说搬家了,有的说当晚睡得早,还有的干脆拒绝作证。
李悦接手时,距离开庭不到两个月。
她的调查方向很明确:
一,手机定位是否真实可用,是否存在转移或伪造的可能性;
二,指纹是否为第一时间提取,是否可能在案发后有接触;
三,死者与赵星辰之间是否有未披露的私下联系;
四,是否有第三人进入现场的可能性。
警方给出的结论是:单人作案,动机为“临时起意”,或有性骚扰倾向。
她看案卷时注意到两件微不足道的细节。
第一,是死者手机中的一条语音。案发前两周,她向房东表达过:“我不想再见到那个男人了,他盯着我笑的时候我很害怕。”
第二,是技术人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