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猜错。
他们背后是一群人,运作着一种几乎无人知晓的“实验”。我调查得越深,越清楚她已经被选中了,不是作为孩子,而是某种“样本”。
我有很多机会阻止——
我制定过计划:让那对夫妻破产、失踪、被人举报、甚至——死。
我模拟过他们死后可能造成的连锁反应,我分析过如果失败,是否会连累到她。结论是:她只会死得更快。
我甚至已经把毒药装进过信封,也在一个深夜,尾随他们到过家门口。
但我什么都没做。
我那时只想着,一切要等万无一失才开始。
我告诉自己,不能鲁莽,要等时机成熟,要一击致命。
我告诉自己,还有别的办法,还能找到更高效的手段。
我给自己写过一封长信,标题是:“为何不能动手”,理由洋洋洒洒四千字。
那是我最擅长的事:推演、分析、说服自己。
结果是,她死了。
我看到那张死亡证明的时候,只觉得干净——干净得不像这个世界的一部分,像是我曾经反复构建的某个虚拟模型,终于运算到了终点。
她死的时候,我在图书馆。那天我正在查一个杀人不被定罪的案例。论文写了一半,消息就传来了。
我没有哭,没有说一句“如果我早点动手”之类的话。因为我知道,我根本没想动手。
我怕承担后果。
怕失败,怕暴露,怕被抓,怕这个世界毁了我辛苦建立的理性人设。
我哪怕动一根手指头,都可能让自己变得“像他们”一样。那时候我还分得清“好人”和“坏人”,我以为这很重要。
所以,我成了什么都不是的人。
不是哥哥,也不是复仇者。
只是个冷静地看着妹妹死去的人。
甚至不是无能为力,而是选择了旁观。
她在那个房间里挣扎的时候,我可能正在计算一个“最佳行动窗口”。
她死后的第七天,我还在评估“是否该报复”。
我不配说想她。
而我,也永远不可能被原谅。
如果真的有神,我宁愿用这条命,去换一次‘动手’的勇气。
林羽的目光扫过众人,落在林晓身上。
“你在岸边,看着弟弟死。我坐在窗边,看着他们活下去。我没资格原谅你,也没资格原谅我。”
他说完,缓缓坐回原位,房间安静得像没人存在过。
喜欢玩死亡局,我从不出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