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映照着漫天飞舞的木屑粉尘!
老鬼发出半声短促的惊叫,整个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怖景象吓得魂飞魄散!他试图向后躲闪,身体却完全不听使唤,双腿一软,“噗通”一声从长凳上滑落,重重地瘫倒在地!
碎裂的木块和杂物砸在他身上,他也浑然不觉,只是像见了鬼一样,惊恐万状地瞪着地上那平滑如镜的可怕断口,又猛地抬头看向依旧平静站在那里的苏小小,嘴巴张得老大,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只有喉咙里嗬嗬作响!
刚才的杀意瞬间被碾得粉碎,只剩下无边的恐惧!这……这是什么手段?!鬼?!妖?!
苏小小的手不知何时己经从怀里掏了出来。~5¨2,s′h?u.c*h,e^n¨g`.+c`o′m¨她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布包。
她仿佛没看到地上碎裂的桌子、腾起的火苗和瘫倒的老鬼,只是稳稳地打开布包,里面是五块碎银,和之前那十两的成色一模一样。
她把这五两银子,轻轻地、平稳地放在老鬼瘫倒位置旁边的半截桌面上——那截桌面还在微微晃动。
“十五两。”苏小小的声音依旧平稳,听不出任何威胁,却比任何咆哮都更具压迫力,“我要一张干净的户帖。姓苏。北方逃难过来,投亲未果,父母双亡,孤身一人。要能经得起官面查验。”她顿了顿,那双眼睛毫无波澜地俯视着地上抖成一团的老鬼,“名字,我自己填。”
老鬼看着那放在断木上的五两银子,又看看苏小小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炸开!加钱?这哪是加钱!这是买命钱!刚才那一下……那一下要是劈在自己身上……
他毫不怀疑,只要自己敢再说一个“不”字,或者动任何歪心思,眼前这个看似卑微的女人,下一秒就能让他和他手下那些见不得光的秘密,一起消失得无影无踪!
恐惧压倒了一切贪婪和算计!他瘫在地上,像条离水的鱼,大口喘着气,后背的冷汗瞬间浸透了里衣。他几乎是手脚并用地在地上爬了两下,才勉强撑起上半身,手忙脚乱地从自己怀里贴身的内袋中,摸出一个用油纸仔细包裹的小小硬物。
他哆嗦得如同风中落叶,好不容易才解开油纸,露出里面一块半个巴掌大小、刻着复杂花纹和字迹的硬木雕版,还有一小盒特制的印泥——印泥盒刚才跟着桌子摔在地上,幸好没破。
“您……您稍等!马上!马上就好!”老鬼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哭腔,再不敢有半点拿捏。他顾不上形象,就这么半跪半坐在地上,颤抖着从散落一地的杂物里扒拉出一张质地更好、更接近官造的新户帖专用纸,铺在自己还算完好的大腿上。
手指哆嗦得像弹琵琶,拿起雕版,沾了印泥,在户帖的指定位置,用力、清晰地盖下一个鲜红的、带着独特防伪纹路的印章——这是他压箱底的、真正能“以假乱真”的东西!
盖好章,他几乎是双手捧着那张崭新的户帖和一支细小的毛笔,高高举过头顶,递给苏小小,自己则像只受惊的鹌鹑,蜷缩着,头埋得低低的,连大气都不敢喘,更不敢看那断裂的桌子和苏小小的脸。
苏小小接过笔,蘸了点地上尚未干涸的灯油,在户帖的姓名栏,稳稳地写下两个字:
苏叶。
籍贯栏,她写:北地肃州。
迁入缘由:投亲未果,流落至此。
字迹娟秀工整,看不出丝毫慌乱。
写罢,她吹了吹未干的“墨迹”,将户帖仔细折好,揣进怀里最贴身的口袋。然后,她拿起那个装着盐和布的破包袱,站起身。
自始至终,没再看瘫在地上的老鬼一眼,也没有瞥一眼那碎裂的桌子和微弱的火苗。
布帘掀开,外面黑市院子的嘈杂声浪涌了进来。苏小小佝偻着背,抱着包袱,像个再普通不过的乡下妇人,低着头,脚步蹒跚地融入了那些讨价还价、烟雾缭绕的人群之中,很快消失不见。
隔间里,油灯的火苗还在微弱地跳动。
老鬼瘫坐在一片狼藉中,像被抽掉了骨头和魂魄,冷汗顺着额角滑进深深的皱纹里。他死死盯着那放在断木上的十五两银子,又猛地抬头看向苏小小消失的布帘方向,眼神里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巨大恐惧和深不见底的忌惮,身体还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苏……叶?”他哆嗦着嘴唇,无声地念出这个名字,感觉一股寒意从骨髓里渗出来,冻得他牙齿都在打颤。
隔间角落的阴影里,传来“噗通”一声闷响,像是什么重物彻底软倒在地,再无半点声息——那是柱子,他本想冲进来动手,却在目睹了那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