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内,“夜枭”断腿处渗出的血在水泥地上积成一滩暗红。¢狐_恋\雯+茓^ ~哽~鑫-醉^全\
顾琛指尖划过他扭曲的伤腿:“高桥组长后腰的蜈蚣疤,是你最后的价值。”
“夜枭”瞳孔骤缩,喉间发出濒死野兽般的嗬嗬声。
三小时后,鼓楼医院地下室,陈秋白盯着通风口铁栅:“处座,高桥真会从这里钻出来?”
顾琛将一枚生锈图钉按在栅栏边缘:“他爬出来时,左手会被这颗图钉划破——那是你们抓捕的信号。”
铁栅后传来刮擦声的刹那,陈秋白的手电光束猛地刺穿黑暗:“不许动!”
审讯室惨白的汽灯光线下,“夜枭”断腿处渗出的鲜血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蔓延,积成一滩粘稠的暗红。浓重的血腥味混合着汗臭和绝望的气息,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角落。王天风靠在门边的阴影里,嘴角的讥诮早己凝固,只剩下难以掩饰的惊骇。他看着顾琛如同死神般站在“夜枭”面前,那个几分钟前还叫嚣着“休想得到一个字”的日谍头目,此刻瘫在铁椅上,浑身筛糠般颤抖,眼神涣散,如同被抽掉了脊椎的癞皮狗。
顾琛缓缓蹲下身,修长的手指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精准,轻轻拂过“夜枭”那条以诡异角度扭曲、骨茬刺破皮肉的右小腿。他的指尖没有沾染血迹,动作却让“夜枭”发出压抑到极致的、从喉咙深处挤出的痛嘶。
“‘火鼠’组长,高桥健次郎,”顾琛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如同冰锥凿击着“夜枭”最后的心理防线,“伪装身份,‘三和渔业’账房。接头前必去夫子庙‘听雨轩’茶楼,二楼靠窗第三张桌,点一壶碧螺春。他喜欢看秦淮河上的画舫,尤其那个叫‘小桃红’的船娘。”顾琛的指尖微微用力,点在“夜枭”腿骨断裂处上方三寸的位置,“这些,你刚才用命确认过了。现在,告诉我最后一点——”他的目光锐利如刀,死死锁住“夜枭”因剧痛和恐惧而放大的瞳孔,“他后腰上,那块小时候被开水烫伤的疤痕,形状…是不是像条蜈蚣?”
“夜枭”的身体猛地一僵!瞳孔瞬间收缩成针尖大小!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急促喘息!巨大的惊骇和彻底被看穿的绝望瞬间淹没了他!这个连高桥最亲密情人都不知道的身体细节,是验证身份的最高机密!顾琛怎么可能知道?!他真的是人吗?!
“嗬…嗬…” “夜枭”的嘴唇剧烈哆嗦着,想说什么,却被极致的恐惧扼住了喉咙。他死死盯着顾琛那双深不见底、仿佛能吞噬一切光亮的眼睛,最后一丝抵抗意志如同烈日下的薄冰,彻底消融瓦解。他艰难地、微不可察地点了一下头,幅度小得几乎看不见,但眼中那彻底的崩溃和臣服,却如同烙印般清晰。
“很好。”顾琛首起身,掏出怀表看了一眼——下午三点十五分。“陈秋白!”
“卑职在!”陈秋白立刻上前一步,声音带着未散的震撼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三?八?墈¢书*蛧′ ′追¨罪?鑫~璋·截¢
“立刻带人去夫子庙‘听雨轩’,清场布控。目标高桥健次郎,特征己明确。我要活的。”
“是!”陈秋白大声领命,转身快步走出弥漫着血腥味的审讯室。
王天风终于从巨大的震撼中回过神,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试图找回一丝场子:“顾少将果然…手段非凡。不过,高桥是‘火鼠’组长,警觉性极高,夫子庙鱼龙混杂,一旦打草惊蛇让他溜了,再想抓可就难如登天了。”他的话语依旧带着试探,但己没了之前的锋芒。
顾琛看都没看他,目光落在地图上夫子庙区域。“他不会溜。”顾琛的声音斩钉截铁,“他今天必须把‘樱花’第二阶段行动的最后指令,交给潜伏在‘听雨轩’的交通员。这是他最后的机会,藤原商社被炸,金陵俱乐部被端,他这条线,是‘千夜’在南京最后的触角。”他收起怀表,拿起搭在椅背上的黑色风衣,“这里交给你善后,王站长。天亮之前,我要看到‘夜枭’的完整口供,尤其是关于‘千夜’在南京备用联络点的任何线索。”
不等王天风回答,顾琛己拉开门,身影消失在门外昏暗的走廊里。风衣下摆带起的气流,搅动了审讯室内浓重的血腥和压抑。
夫子庙,“听雨轩”茶楼。
夕阳的余晖透过雕花木窗,在二楼雅间的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龙井的清香、点心的甜腻,以及一种市井喧嚣背后隐藏的、紧绷的暗流。靠窗第三张桌子,一个穿着藏青色绸缎长衫、戴着金丝眼镜、气质儒雅的中年男人,正悠然品着杯中的碧螺春。他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