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惊鸿弩,全部给我架在城头最显眼的位置,擦亮点,让钱大人能看清楚!”
“是!”张龙眼中精光一闪,领命而去。
“周铁牛,封锁四门,任何人不得出入!城内巡逻队加强巡视,安抚百姓,若有趁机作乱者,先斩后奏!”
“是!”
“王主簿。”
“下……下官在!”王谦哆嗦着应道。
“你,去把咱们最好的茶叶拿出来,再备上一桌好酒好菜。”
“待会儿,我要在县衙里,宴请钱都指挥使。”
“啊?”
王谦彻底懵了。
大军压境,不思如何守城,反倒摆起宴席?
看着林辰那不容置疑的眼神,王谦把所有的疑问都吞回了肚子里,苦着脸,躬身领命。
罢了罢了。
这位县令大人,就不是按常理出牌的人。
自己这条老命,早就绑在他的船上了,是龙潭还是虎穴,都只能跟着闯了。
……
宁杭县城外,官道之上,尘土飞扬。
一千名身穿制式铁甲的精兵,排着整齐的队列,正迈着沉稳的步伐,滚滚而来。
军阵之上,杀气冲天。
一面绣着“钱”字的大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队伍中军,钱烈骑在一匹高大的黑色战马上,身披山文甲,面色冷峻。
他望着远处那座显得有些渺小的城池,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
“大人,那宁杭城门紧闭,城头上好像有人。”一名副将催马上前,指着前方。
钱烈眯起眼睛,哼了一声。
“装神弄鬼。”
“一个黄口小儿,也敢在本将面前玩这套?”
“传令下去,前军准备,一个时辰内,我要在宁杭县衙里喝茶!”
“遵命!”
然而,就在他的命令刚刚下达,准备进攻的号角即将吹响之际,异变陡生!
“吱呀——”
那紧闭的宁杭县城门,竟然缓缓地打开了。
钱烈和他麾下的将士们都愣住了。
这是什么操作?
自知不敌,开城投降了?
可接下来的一幕,却让所有人的眼珠子都差点瞪了出来。
从洞开的城门口,没有走出举着白旗的降兵,也没有哭喊求饶的官吏。
走出来的是一队队身穿黑色铠甲的士兵!
他们的步伐整齐划一,每一步踏在地上,都发出沉闷的“咚咚”声。
千百人的脚步声汇聚在一起,仿佛一柄重锤,一下下敲击在所有人的心脏上。
他们沉默不语,面甲下的眼神,冰冷如铁。
他们手中的制式长刀,寒光闪闪,在阳光下反射出森然的杀意。
一百人,五百人,一千人……
越来越多身着黑甲的士兵,如同一股黑色的浪潮,从城内涌出,在城门外,迅速而有序地排列成一个个令人窒息的森严方阵。
两千人!
整整两千人的铁甲军阵!
钱烈脸上的冷笑,一寸寸地凝固了。
他身经百战,一眼就看出,这绝对不是什么所谓的“乌合之众”!
这股沉凝如山的军势,这种令行禁止的纪律,分明是只有百战精锐才能拥有的铁血之气!
最让他头皮发麻的,是当他的目光扫向城头时,看到的东西。
城墙之上,不知何时,已经架起了一排排造型狰狞的巨弩。
那弩身通体漆黑,泛着金属的幽光,弓臂短而厚重,充满了爆发性的力量。
至少有五十具这样的巨弩,泛着乌光的箭头,像死神的眼睛,无声地盯上了他的军阵。
钱烈的心,猛地一沉。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弩,但他能感觉到那上面散发出的致命威胁。
他毫不怀疑,在那种东西面前,他麾下士卒身上的铁甲,恐怕和纸糊的没什么区别。
这是黑蝎口中那个“破败不堪”“不堪一击”的宁杭县?
这是一个“黄口小儿”能拥有的力量?
钱烈感觉自己的脸颊火辣辣的疼,像是被人狠狠抽了一巴掌。
他被骗了!那个该死的黑蝎,把他骗得好惨!
就在钱烈惊疑不定,进退两难之际。
城墙之上,一个身穿青色儒衫的年轻身影,缓缓出现。
他没有穿戴任何甲胄,手中也没有兵器,只是像一个寻常的书生,凭栏而立,衣袂飘飘。
正是林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