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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等死!绝对不能!
阿龙的目光扫过凹地。火堆还在微弱地燃烧,反而成了敌人瞄准的参照物!伤员…那个肺叶受伤的重伤员,刚才的惊吓和颠簸似乎耗尽了他最后的生命力,此刻己经没了声息。只剩下手臂受伤的那个和刚被打伤大腿的队员还在痛苦地呻吟。还有那七个沉重的包裹…
他的目光最终定格在凹地边缘,石头那具额头中弹、死不瞑目的尸体上。一股混杂着悲愤、暴戾和破釜沉舟的决绝,如同岩浆般在他胸中炸开!
“听着!”阿龙的声音如同受伤野兽的低吼,压过零星的枪声和呻吟,清晰地传入每个队员耳中,“想活命,就听老子的!”
他猛地指向凹地唯一的缺口,也是俘虏逃跑的方向:“那边!唯一的活路!敌人火力都在坡顶盯着我们这里!趁他们注意力还在我们身上,必须冲出去!钻进林子深处!”
“怎么冲?一露头就是活靶子!”有人绝望地反驳。
“火堆!”阿龙眼中闪过一丝疯狂,“把火堆给老子挑散了!越大越好!往坡顶方向扔燃烧的树枝!烟!制造混乱!”
“福伯!”他转向老人,“你带着那个手臂受伤的兄弟,抬上陈队长!用最快的速度,给老子往缺口冲!什么都别管!只管跑!钻进林子就猫起来!”
“其他人!”阿龙的目光扫过剩下还能动、还有枪的七八个人,包括那个大腿受伤、强忍着剧痛扶着树的队员,“跟我留下!火力掩护!给老子朝坡顶狠狠地打!打完枪里所有的子弹!一颗不留!把狗日的注意力全吸引过来!”
“阿龙!你…”福伯老泪纵横,他明白留下意味着什么。
“少废话!执行命令!”阿龙暴喝一声,不容置疑,“记住!带陈队长和死去的兄弟回去!这是老子的命令!也是你们的命!跑!快!”
“兄弟们!想活命的,跟老子拼了!”阿龙不再看福伯,猛地从岩石后探出半个身子,手中的驳壳枪朝着坡顶敌人可能藏身的树影疯狂倾泻子弹!“砰!砰!砰!砰!”枪口喷吐着愤怒的火焰。
“拼了!”
“干死他们!”
“掩护福伯!”
求生的欲望和同伴的血仇在这一刻压倒了恐惧。剩下的队员们发出野兽般的嚎叫,纷纷从掩体后探身,不顾一切地朝着坡顶开火!步枪、手枪,甚至有人捡起地上的石块狠狠砸上去!他们根本不去瞄准,只求制造最大的动静和火光!
“快!快走!”福伯用尽全身力气,和那个手臂受伤但还能动的队员一起,拖起昏迷不醒的陈武。两人跌跌撞撞,几乎是用身体扛着陈武,朝着凹地的缺口,朝着那片未知的、但代表着最后一丝生机的黑暗森林,亡命奔去!福伯甚至没忘记拖上离他最近的一个裹着遗体的丝绸包裹!
“呼啦!”一个队员用枪托狠狠挑散了那个微弱的火堆!燃烧的枯枝带着火星西处飞溅,有些落向坡顶方向的灌木丛!虽然不足以引燃湿漉漉的植被,但骤然爆开的火光和腾起的浓烟,瞬间干扰了坡顶敌人的视线!
“**!”坡顶隐约传来一声气急败坏的怒骂(法语?)。显然,凹地里突然爆发的疯狂反击和制造的混乱超出了他们的预料。敌人的火力出现了短暂的迟滞和混乱,子弹不再那么精准,有些盲目地扫射下来。
就是现在!
福伯和那名队员,扛着陈武,如同惊弓之鸟,一头扎进了缺口外浓密的灌木丛中,身影瞬间被黑暗吞没。
“撤!交替掩护!撤!”阿龙看到福伯他们消失,立刻嘶声下令。他打光了驳壳枪的最后一颗子弹,反手拔出腰间的砍刀,吼道:“没子弹的,抄家伙!跟老子冲出去!”
留下掩护的队员们,一边朝着坡顶胡乱开着枪(枪声己经变得稀疏,子弹真的快没了!),一边连滚带爬地朝着缺口撤退。那个大腿受伤的队员,被同伴架着,一瘸一拐,每一步都留下触目惊心的血脚印。
阿龙留在最后,像一头发怒的雄狮,挥舞着砍刀,朝着坡顶怒吼:“狗日的!来啊!来追你阿龙爷爷啊!”他的怒吼既是挑衅,也是吸引敌人最后的火力,为前面的兄弟争取几秒钟。
坡顶的敌人显然被彻底激怒了。密集的子弹如同泼雨般倾泻下来,打得缺口附近的泥土、灌木枝叶乱飞。
“噗!”一个正在撤退的队员后背中弹,身体猛地向前扑倒,再也没能爬起来。
“呃!”架着伤员的队员手臂被子弹擦过,痛得一个趔趄,差点把同伴摔出去。
“快走!”阿龙一个箭步冲上去,用身体挡住两人背后,砍刀在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