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地想往前爬。
“砰!”
一声突兀的枪响!陈武身旁的阿龙,毫不犹豫地对着一个试图爬起来的俘虏开了一枪!铅弹精准地命中其头颅,红白之物瞬间溅开!那俘虏的身体猛地一挺,然后软倒下去,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
求饶声戛然而止!所有俘虏都僵住了,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鸭子,恐惧地看着那具新添的尸体和阿龙枪口袅袅升起的青烟。
“都他娘的给老子闭嘴!”阿龙怒吼道,双眼赤红,显然也被己方的伤亡激怒了,“谁再敢乱动乱嚎,这就是榜样!”
绝对的死寂再次笼罩了俘虏群,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牙齿打颤的声音。
陈武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如同死神的宣告:
“饶命?可以。”他的话让俘虏们眼中瞬间燃起一丝微弱的希望。
“但你们得用命来换!”下一句话,又将他们打入冰窟。
陈武指着那片被炸塌、堵塞了大半的谷口通道,那里还残留着昨夜激战的痕迹:“看到那条路了吗?那是你们披耶颂老爷自己炸塌的!现在,老子给你们一个活命的机会!”
“所有人,立刻给老子去挖!用手挖,用牙啃,也得在天黑前,把那条路给老子挖通了!”陈武的声音斩钉截铁,不容置疑,“挖通了,活!挖不通,或者敢偷奸耍滑……”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那座尸丘和阿龙脚下那具新鲜尸体,意思不言而喻。
“现在!立刻!滚过去干活!”阿龙适时地发出一声暴喝,手中的枪口用力一挥。
在枪口的威逼下,在求生本能的驱使下,俘虏们如蒙大赦又惊恐万状地挣扎着爬起来,踉踉跄跄、连滚带爬地冲向那片塌方的谷口。有人摔倒,立刻被后面的同伴踩踏,惨叫声中又被枪托砸起。没有人敢停留,没有人敢反抗,所有人都扑到那片由巨石、泥土和断木组成的废墟前,用颤抖的、沾满泥泞的手,开始了绝望的挖掘。他们知道,这是唯一可能活命的机会,尽管这机会渺茫得如同风中残烛。
看着俘虏们像蝼蚁一样在废墟上挣扎求生,陈武胸中的戾气才稍稍平复一些。他转身,走向坡地上那七具被覆盖着的战友遗体。福伯跟在他身边。
陈武在每一具遗体前都沉默地站了片刻,然后深深鞠了一躬。雨水打湿了他的头发和肩膀,顺着脸颊流下,分不清是雨水还是别的什么。
“福伯,”陈武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把兄弟们的遗体,用能找到的最好的布裹好。找些木头,扎结实些的担架。抬回去!落叶归根,不能让他们埋在这鬼地方!”
“明白!武子,你放心!”福伯重重点头,眼眶也有些发红,“我亲自安排。”
“还有那些重伤的兄弟,”陈武的目光扫向另一边被临时安置在油布下、痛苦呻吟的重伤员,“尽全力保住他们的命!需要什么药,回去就想办法弄!抬回去的路上,找两个心细的,寸步不离地照看着!”
“是!”福伯立刻应道。
陈武的目光最后落回那片正在被俘虏们徒劳挖掘的废墟谷口,又看向远处泥泞中披耶颂和昆赛的尸体,眼神复杂。胜利了,但代价太大。披耶颂死了,但这笔血债,仅仅用这些俘虏的命和一条通道,就够了吗?林氏的血,不能白流!这个念头如同烙印,深深烙在他的心底。
他深吸了一口带着血腥和硝烟味的冰冷空气,胸前的伤口隐隐作痛。风雨虽歇,但弥漫在野象谷上空的阴霾和血腥,似乎才刚刚开始酝酿新的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