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再次拉动簧片。

“咔哒！”击锤落下，撞击在铜盂上。

这一次，不再是单纯的金属撞击声！

“嗤——啪！”

一声短促而尖锐的爆响在工棚内炸开！伴随着一道刺眼的橘黄色火光和一小股呛人的白烟！虽然微弱，转瞬即逝，但那确确实实是火药被成功激发的声音和火光！

哑叔猛地瞪圆了独眼！成功了？！他顾不得被震得嗡嗡作响的耳朵和被硝烟呛得咳嗽，立刻扑到枪管旁，凑近引火孔查看。只见孔洞边缘被熏黑了一小块，一丝微弱的硝烟正从中袅袅飘出！

成了！虽然还很微弱，很不稳定，但这证明方向是对的！这小小的铜盂，真的能爆发出引燃主药的力量！

哑叔布满汗水和烟灰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狂喜的神色！他像个孩子一样，攥紧了拳头，无声地嘶吼了一下，仅剩的眼睛里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他立刻拿起工具，开始仔细研究这枚成功了一次的铜火帽，分析它成功的细节——厚度？凹槽深度？粉末配比？覆盖物的作用？

希望的火苗，在这一声微弱的“嗤啪”声中，终于被点燃了！哑叔再次投入工作，动作更加迅捷，思路更加清晰。他要把这微弱的火星，变成燎原的烈焰！

园中空地，训练终于告一段落。

新丁们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瘫倒在地，大口喘着粗气，手臂酸麻得抬不起来。陈武拄着木棍，脸色也因为牵动伤口而显得有些苍白，但眼神依旧锐利如刀。

“都给我起来！活动筋骨！想抽筋疼死吗？”陈武吼道，“今天装填最快的是谁？”

一个身材不高但动作麻利的小个子新丁被同伴推了出来，他叫阿水，脸上还带着紧张和一丝兴奋。

“阿水！干得好！”陈武难得地露出一丝赞许（虽然看起来更像是呲牙），“去！找福伯，领一份肉！这是你应得的！”

“谢…谢陈教头！”阿水激动得脸都红了，在同伴羡慕的目光中跑向伤员棚。肉食！在园子里是难得的奖赏！

林昭业看着这一幕，微微点头。赏罚分明，才能激励士气。他走下瞭望台，来到俘虏圈。

看守头目立刻上前：“少爷，那几个杂役还算老实，西恩也一首没乱动。那个刀疤脸…眼神有点凶。”

林昭业的目光扫过俘虏。刀疤脸立刻低下头，掩饰住眼中的阴狠。西恩则抱着膝盖，似乎对周围的一切漠不关心，但林昭业敏锐地发现，他沾满泥灰的手指，无意识地在膝盖上划着什么，那动作…隐约像是在模仿哑叔工棚里传出的某种锻打节奏？

林昭业不动声色，走到那几个被额外分到食物的杂役面前。他们的气色比昨天好了一些，眼神中的恐惧少了，多了些茫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激。

“想活命吗？”林昭业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几个杂役愣了一下，随即拼命点头。

“想活命，就证明你们有用。”林昭业指了指训练场旁边堆着的、从披耶颂手下尸体上扒下来的破烂皮甲和损坏的武器，“去，跟着福伯的人，把那些东西清理干净。能修的想办法修，不能修的把有用的铁片、皮革拆下来。干活，才有饭吃。”

杂役们看着那些沾满血污的装备，脸上露出嫌恶和恐惧，但听到“有饭吃”，又都挣扎着站了起来，默默走向那堆破烂。活下去的本能，暂时压倒了恐惧。

林昭业最后看了一眼沉默的西恩和低着头的刀疤脸，转身离开。驯服野兽需要时间和手段，现在，他更需要的是时间，是哑叔的枪，是陈武练出的兵。

他再次望向西南方。阿龙他们，该回来了吧？野象谷里那条毒蛇和那个怪物，究竟在酝酿着什么？

风暴前的最后宁静，带着令人窒息的压抑。橡胶园的每一个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磨砺着爪牙，等待着那必将到来的、染血的碰撞！阿龙和栓子伏在腐叶中，感觉每一口呼吸都带着泥土的腥气和危险的气息。披耶颂登上东边木塔的身影清晰可见，他焦躁地踱着步，不时望向山谷深处，又警惕地扫视着谷外密林的方向。

“龙哥，他好像有点不安？”栓子用气音说。

“吃了那么大亏，死了那么多人，还折了骑兵，他能安生才怪。”阿龙冷笑，目光却更加警惕，“他在找我们…或者说，怕我们的人来探。”

就在这时，山谷深处那令人心悸的“噗噗”声和惨嚎声，突然毫无征兆地停了下来！整个山谷陷入一种诡异的死寂，只有风声掠过树梢的呜咽。

这突如其来的安静，反而让阿龙和栓子心头一紧。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