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堆篝火熊熊燃烧,驱散了黑暗和湿冷。十五个汉子,在阿龙的初步筛选下,被带到了这里。他们年龄大多在十八到二十五岁之间,身体精壮,眼神里带着紧张、好奇,还有一丝被选中的激动和隐隐的不安。*天*禧¢晓!税.网^ _已·发¢布+罪^歆+漳′结/这些都是林家多年的老佃户子弟,或是福伯、阿龙知根知底的同乡,身家清白,手脚麻利,是林远要求的“苗子”。
林远站在篝火前,身影被跳跃的火光拉得很长。他没有穿华服,只着一身利落的短打,腰悬长刀。他面前的地上,整齐地摆放着五支刚刚改造完成的火帽枪,黝黑的枪身在火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旁边一个小木盒打开,里面整齐排列着哑叔新赶制出来的二十几枚黄澄澄的火帽,如同致命的金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林远身上,以及他面前那些散发着危险气息的铁家伙上。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篝火噼啪作响和众人粗重的呼吸声。
林远的目光缓缓扫过这十五张年轻而带着几分土气的面孔,眼神锐利如鹰隼。他开口了,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压过了火焰的声响,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穿透每个人的耳膜:
“知道我为什么把你们挑出来吗?”
众人面面相觑,没人敢回答。
“因为昨夜,陈金牙带着几十条恶狗闯进了我们的家!”林远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冰冷的杀意,“他们想抢走我们辛苦种出来的胶!想放火烧掉我们栖身的棚子!想砍下我们的脑袋去领赏!想把我们像猪狗一样踩在泥地里!”
他猛地一指远处还残留着血迹和焦痕的战场:“看看那里!昨夜的血还没干!昨夜倒下的兄弟,尸骨未寒!”
十五个汉子的呼吸瞬间粗重起来,眼中流露出愤怒和恐惧交织的情绪。昨夜的血腥,他们亲身经历或亲眼目睹,那是挥之不去的噩梦。
“靠什么守住我们的家?”林远的声音如同重锤,敲在每个人的心上,“靠求饶?陈金牙会放过我们吗?靠官府?那些老爷们会为我们这些泥腿子出头吗?”他自问自答,语气充满了讽刺和决绝,“不!他们只会吸我们的血!在背后捅我们的刀子!”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那五支冰冷的枪上,声音带着一种近乎蛊惑的力量:“靠它!靠我们手中的刀!更要靠这个!”
他弯腰,拿起一支火帽枪,动作流畅而充满力量感。举枪,瞄准不远处事先竖好的一块厚木板。
“砰——!”
熟悉的、撕裂夜空的轰鸣再次炸响!火光一闪而逝!那块足有两指厚的硬木板应声被轰出一个拳头大的窟窿,碎木西溅!
巨大的声浪和骇人的威力,让那十五个汉子齐齐后退一步,脸上瞬间褪尽血色,只剩下极致的震惊和恐惧!远比山猫隔着丛林看到的更首观!更震撼!
林远放下枪,任由硝烟在身侧缭绕。他看着被彻底震慑住的众人,声音恢复了平静,却带着更深的压迫感:
“看到了?这就是‘惊雷’!我们林家橡胶园的惊雷!它快!它狠!它能轰碎豺狼的脑袋!能打穿恶霸的胸膛!”
“有了它,昨夜陈金牙那几十条恶狗,不过是土鸡瓦狗!有了它,这南洋的丛林,就没人能再轻易欺辱我们林家!欺辱我们华人!”
“你们!”林远的目光再次扫过众人,带着审视和期许,“就是第一批握住这‘惊雷’的人!是我林远选中的‘雷手’!是我林昭业的臂膀!”
他停顿了一下,让这震撼和使命感在每个人心中发酵,然后声音陡然转冷,如同寒冰:
“但是!这力量,只给忠诚者!只给勇者!只给愿意把命交给我林远,把林家橡胶园当成自己家来守护的人!”
“跟着我,学用它!用它杀敌!用它护园!用它打出我们华人的一片天!以后,你们和你们的家人,吃最好的米,穿最暖的衣!有我林远一口干的,绝不给你们喝稀的!”
“但!”林远的声音陡然变得森寒刺骨,目光如刀锋般刮过每个人的脸,“若有二心!贪生怕死!临阵脱逃!或是将‘惊雷’的秘密泄露出去半个字…”
他猛地举起手中那支刚刚发射过的、枪口还带着余温的火帽枪,黑洞洞的枪口缓缓扫过众人。
“…这枪膛里的铅弹,还有我林远的刀,第一个要饮的,就是叛徒的血!”
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篝火在疯狂跳动,映照着十五张煞白又逐渐被狂热取代的脸庞。巨大的恐惧之后,是一种被选中、被赋予力量的巨大兴奋,以及对那“吃最好的米,穿最暖的衣”的憧憬!更重要的是,昨夜的血仇,点燃了他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