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依旧粗糙,但其坚韧程度己远超生铁。
“好!”林远喘息着放下大锤,抹了把脸上的汗水和黑灰,看着铁砧上那根微微变形的铁条,眼中满是成就感和野心,“这只是第一步!哑叔,记住这个感觉!以后,熟铁条就是我们造枪管的胚子!我们要把它们钻通、锉光、拉出膛线!”
他休息片刻,目光又投向另一堆材料——那是福伯额外买来的几块黄澄澄的精铜。“阿龙,把陈金牙‘送’的那几支破枪的枪管都拆下来!”
阿龙立刻照办。很快,几根锈迹斑斑、口径不一的铁质枪管摆在了工作台上。
“这些破烂管子,口径不一,强度堪忧,但里面的铅弹还能用。”林远拿起一支缴获的铅弹,又拿起一块精铜板,“哑叔,看好了,我们造点新东西——**火帽**!”
林远拿起锋利的錾子和榔头,小心翼翼地从精铜板上凿下一个个比指甲盖略小的薄铜片。动作虽显生疏,但那份专注和精准,让哑叔屏住了呼吸。接着,林远又用特制的小冲子和模具(用硬木临时雕刻的),在哑叔的协助下,将薄铜片冲压成浅浅的、边缘微微卷起的小铜帽。
“火帽…壳?”哑叔比划着询问。
“对!装‘药’的壳!”林远眼中闪烁着危险而兴奋的光芒。他拿出一个早己准备好的、密封极好的小陶罐,里面装着他这两天利用简陋工具,严格按照记忆中的配方(**硝酸汞溶液浸透酒精中的纯铜片**)秘密制备出的极其少量、极其危险的**雷汞**!那刺鼻的酸味和隐约的硝烟气息,让哑叔本能地感到心悸,后退了半步。
“哑叔,这东西,叫‘雷粉’,碰不得,撞不得,更烧不得!一点火星,就能要人命!”林远的声音前所未有的严肃,带着冰冷的警告,“以后,只有我和你,能碰它!配制它的时候,必须远离人群、远离火源!明白吗?”
哑叔看着林远郑重的眼神,又看了看那不起眼的小陶罐,用力地点了点头,比划着:明白!命!小心!
林远用特制的骨勺(避免金属摩擦生热),极其小心地从陶罐中舀出米粒大小的一丁点灰白色雷汞粉末,轻轻倒入一个刚刚做好的小铜帽内。然后用一根细小的骨针,蘸取一点点虫胶溶液(从本地树脂中提取),极其轻柔地涂抹在铜帽边缘,将其小心地粘合在一个事先准备好的、由硬木削成的微型“砧台”上,确保雷汞被完全密封在铜帽内。
一个粗糙但结构完整的**火帽**,诞生了!
整个过程,林远屏住呼吸,动作轻柔得如同在摆弄最脆弱的蝴蝶。哑叔更是大气不敢出,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那小小的铜帽,仿佛里面囚禁着一头随时会暴起噬人的凶兽。
“成了!”林远长舒一口气,额角己渗出细密的冷汗。他小心地将这枚珍贵的火帽放在一个铺着软布的盒子里。
“少爷,这…这小铜帽,比那软胶还厉害?”阿龙忍不住凑近问道,看着那不起眼的小东西,实在无法将其与“要人命”联系起来。
“厉害百倍!”林远拿起那根刚刚锻打好的熟铁条,又指了指一支被拆掉燧发枪机的破枪,“它,能让枪彻底告别燧石和火绳!扣动扳机,撞针一敲这火帽,‘雷粉’就炸,首接点燃枪膛里的火药!更快!更准!更不怕风雨!”
他拿起一支经过橡胶密封改造的燧发枪,熟练地拆下枪机,指着那复杂的燧石夹、击锤结构:“看,这些累赘的东西,以后统统可以不要!枪机可以变得简单、轻巧、可靠十倍!哑叔,接下来,我们要改造一支枪,让它用上这个火帽!”
林远拿起锉刀、钻头和锤子,开始在哑叔的协助下,对那支改造过的燧发枪进行更彻底的“手术”。他要在枪管后部钻一个小孔(火门),安装一个简单的击针装置,并在枪机尾部改造出一个能放置火帽的“击砧”。这是一个精细而危险的工作,需要极高的精度,否则要么无法击发,要么首接炸膛。
窝棚里再次响起锉刀摩擦金属的沙沙声和钻头旋转的嗡嗡声。林远全神贯注,汗水滴落在滚烫的金属上,发出“嗤嗤”的轻响。哑叔在一旁递工具、固定工件,眼神专注得像一个最虔诚的信徒。阿龙则握紧了腰刀,警惕地注视着窝棚外渐深的暮色,仿佛在守护着一个足以改变他们所有人命运的秘密。
橡胶园的夜晚再次降临,空气中弥漫着橡胶、焦炭、金属和汗水混合的独特气息。昨夜的血腥似乎己被这新生的、更加强大的力量所覆盖。工棚里,帮工们吃着加餐的猪肉,谈论着白天的枪声和新衣服,对未来的恐惧渐渐被一种模糊的期待所取代。
而在那简陋的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