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坐下。

他没有开灯，只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城市夜光，沉默地坐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

床上的人喉咙里发出一声轻微的呜咽，眼皮颤动了几下，终于费力地掀开。

视线在天花板上停顿了几秒，然后，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呼吸陡然一促。

当她转过头，看清床边坐着的人时，整个人猛地向后缩了一下。

“林……林总……”

声音又干又哑，像破了洞的风箱。

林默没应。

病房里安静得能听见吊瓶里药水滴落的声响，一滴，一滴，砸在人心上。

秦悦被这沉默压得喘不过气，她挣扎着想坐起来，却扯到了伤处，疼得倒吸一口气，又跌了回去。

“躺好。”

两个字，没什么起伏。

秦悦果然不敢再动了。

林默站起身，俯身过去，将被子往上拉了拉，掖好被角。

指尖无意间碰到她露在外面的一截手臂，冰得吓人。

他重新坐下，椅子被他往前拖了寸许，金属脚和地面摩擦，发出一道刺耳的噪音。

那张椅子，现在离病床更近了。

“说。”

秦悦的嘴唇抖了一下。

“我……我开车回公司，有辆车跟着我。”

她的声音发飘，带着细碎的颤音。

“黑色的，没牌照。”

“我拐到南环路想甩掉它，路上车少……它就开始别我的车，好几次都差点把我挤到护栏上。”

她像是又看见了那飞速擦过的金属栏杆，呼吸一窒。

“后来……我找到机会超了过去，我以为没事了……”

“它直接从后面撞了上来。”

“车失控了……就一声响，后面的事，我就……就不知道了……”

“我当时吓坏了，只想着U盘，他们肯定是冲着U盘来的。”

“我什么都顾不上，抓起副驾驶上的U盘就跳下了车，拼命往公司的方向跑……”

林默站在窗边，城市的光影在他身后拉长，明暗不清。

这不是意外。

先用网络攻击瘫痪系统，逼他们去数据中心取备份，再于半路设伏，用最直接的暴力手段抢夺。

一环扣一环。

对方算准了每一步，下手快，够狠，不留任何余地。

如果不是秦悦拼了命护住那枚小小的U盘，神盾项目会直接付之一炬。

“好好休息。”

林默转过身，声音里那股紧绷的寒意散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