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人)。他屏住呼吸,端着这“生化炸弹”,一步一顿,如同捧着玉皇大帝的贡品,挪到垃圾桶边,手腕一抖——
“哗啦。” 一小堆黑泥准确落入桶内,溅起几点可疑的水花和更加浓郁的气味。
【任务闭环完成!额外奖励功德值+0.1!宿主今日‘从良’之路,迈出了坚实(且充满味道)的一步!请继续保持!】
系统的提示音带着一种“快夸我”的欢快(在阿涛听来是欠揍)感。
阿涛丢开簸箕和扫帚,感觉身体被掏空。他疲惫地靠在冰冷的墙壁上,仰头望着昏黄路灯下飞舞的小虫,感觉灵魂都在那桶“生化混合物”里滚了一圈。他只想回家,瘫在床上,让这个世界连同那个该死的系统一起消失!
拖着灌了铅似的双腿回到老墙门,天井里已经点起了昏黄的灯泡。奶奶正坐在小竹椅上,就着灯光,慢悠悠地剥着毛豆。看到阿涛进来,她抬了抬眼皮,鼻翼翕动了两下,似乎在确认他身上的味道。
“弄清爽(弄干净)了?” 奶奶问,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
“嗯……” 阿涛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像条脱水的鱼,径直走向自己那张吱呀作响的竹床,一头栽倒下去,连湿衣服都懒得换。他现在只想当一条与世无争的咸鱼。
,!
奶奶看着他这副死狗样,剥毛豆的动作顿了顿,昏黄的灯光下,她布满皱纹的脸上,那惯常的戏谑笑意淡了些,眼底深处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复杂的光。她沉默了几秒,才慢悠悠地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钻进阿涛的耳朵:
“涛儿啊……”
阿涛眼皮都没抬,用鼻子哼出一个“嗯?”。
“做个人……” 奶奶顿了顿,把一颗圆滚滚的毛豆米丢进碗里,发出清脆的声响,“……是毛难(真难)的。”
她的语气很平淡,甚至没有下午那种看热闹的调笑,像是在陈述一个简单的事实。但这句话,却像一颗小石子,精准地投入了阿涛那潭被憋屈和麻木填满的心湖,激起了一圈细微的涟漪。
阿涛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他没有回答,只是把脸更深地埋进了带着汗味和硫磺皂味的旧枕头里。天井里只剩下奶奶剥毛豆的“噼啪”声,和远处巷子里若有若无的市声。昏黄的灯光笼罩着祖孙俩,一个沉默地躺着,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一个安静地剥着豆子,昏花的老眼望着虚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做个人,是毛难的。
这句话,在这个充满“芬芳”和憋屈的夜晚,第一次真正地、沉重地,砸在了阿涛的心上。不再是系统强加的惩罚带来的恐惧,而是来自最亲近的人,一句平淡却直指本质的叹息。
夜,还很长。阿涛的“从良”之路,也注定布满了比倒笃菜卤更复杂难言的味道。他瘫在竹床上,听着脑子里系统似乎因为“超额”完成闭环任务而发出的、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的、模拟的“鼓掌声”,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毛难,真当毛难啊!
喜欢系统逼我当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