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时节的细雨滋润着青山村的田野,新播种的麦苗已经泛出一片嫩绿。^y/u`e¨d+u.d^i?.~c-o~m?李青坐在合作社办公室的窗前,望着雨幕中朦胧的麦田。
自从病情加重,她很少出门了,但每天都要在这里坐上一会儿,看看合作社的运转,听听田间的声音。
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梨叶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药膳走了进来。女孩今天格外不同,栗色的长发精心盘起,发间别着一枚精致的麦穗发簪——那是李青年轻时的首饰。
\"妈,该吃药了。\"梨叶放下碗,帮母亲披上一条薄毯。自从李青病重,梨叶从省农科院请了长假,专心在家照顾母亲。这个曾经腼腆的姑娘,如今眉宇间多了几分坚毅。
李青接过药碗,目光却落在女儿左手的无名指上——那里戴着一枚素雅的银戒,戒面刻着细小的麦穗纹路。\"菌生送的?\"她轻声问。
梨叶的脸瞬间红了,手指下意识地摩挲着戒指:\"昨晚...在试验田边上...他...\"
李青微笑着握住女儿的手,银戒在掌心微微发烫。她早就看出两个年轻人之间的情愫,从菌生手腕上那根褪色的幸运绳,到梨叶每次提起他时发亮的眼睛。只是没想到,这个害羞的男孩终于鼓起勇气迈出了这一步。
\"他问我...问我们...\"梨叶的声音越来越小,\"能不能尽快办婚礼...他想让妈妈...\"
李青的眼眶湿润了。-s¨o`s,o/s¢h′u~.+c,o,m\她明白菌生的心意——这是想让病重的母亲亲眼见证女儿的终身大事。窗外,雨丝斜斜地打在玻璃上,模糊了远处的麦田,却让近处的情感更加清晰。
\"去叫你爸来。\"李青拍拍女儿的手,\"我们商量商量。\"
王轱辘的轮椅碾过走廊的声音由远及近。自从李青卧床,他每天都要往返于家和合作社之间,既要照顾妻子,又不愿放下农事指导的工作。
电动轮椅停在门口,他的左腿支架上还沾着新鲜的泥点,想必是刚从田间回来。
\"轱辘,孩子们要结婚了。\"李青直截了当地说。
王轱辘愣了一下,目光在妻子和女儿之间来回游移,最后定格在梨叶手上的银戒上。黝黑的脸上慢慢绽开笑容,眼角的皱纹挤成了深深的沟壑:\"好啊!那小子总算开窍了!\"
梨叶羞得转身就跑,却在门口撞上了正往里走的菌生。年轻人手里捧着一束刚从温室摘来的鲜花,花瓣上还带着水珠。看到屋内的情景,他的脸一直红到了耳根,手里的花束差点掉落。
\"王...王总...李社长...\"菌生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是来...\"
\"来提亲的?\"王轱辘促狭地眨眨眼,\"聘礼带够了吗?\"
菌生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平日里那个在农业科技论坛上侃侃而谈的技术骨干,此刻像个做错事的小学生。¢6¨1!看`书?网· .更?新,最^全/最后还是李青解了围:\"进来吧,说说你们的打算。\"
消息像春风一样传遍了青山村。沈雅琴当即翻出了珍藏多年的红绸缎,说要给孙女做嫁衣;梨生和emily从澳洲订购了上好的羊毛毯当贺礼;连国际学校的孩子们都知道了,马克带着同学们用麦秆编织了一对新人玩偶。
婚礼定在十天后的立夏日。按照青山村的传统,新人要在麦田边举行仪式,寓意五谷丰登、生活美满。虽然时间仓促,但全村人都动了起来,要把这场婚礼办得热热闹闹。
李青的身体状况时好时坏,但她坚持参与每一个筹备环节。有时坐在轮椅上指导年轻人布置场地,有时靠在床头为新人绣制荷包。
止痛药的剂量越来越大,但她的精神却出奇地好,仿佛要用最后的力量为女儿铺就幸福的道路。
婚礼前夜,李青把梨叶叫到床边。从樟木箱底取出一套叠得整整齐齐的红嫁衣,那是她当年嫁给王轱辘时穿的。布料已经有些褪色,但刺绣的麦穗和禾苗依然栩栩如生。
\"妈...\"梨叶抱着嫁衣,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
李青轻轻擦去女儿的泪水:\"傻孩子,哭什么。明天是你大喜的日子。\"她从枕下摸出一本笔记,\"这是妈这些年的育种心得,就当是给你的嫁妆。\"
梨叶翻开笔记,扉页上工整地写着:\"给我亲爱的女儿:愿你的爱情像麦苗一样茁壮,像麦穗一样饱满。\"
立夏这天,阳光格外明媚。合作社的广场上搭起了喜庆的彩棚,桌椅摆成了一个大大的\"囍\"字。试验田边的空地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