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李青就被院子里窸窸窣窣的动静吵醒了。.d~i\n·g^d?i_a*n/k′a.n.s¨h!u~.~c+o*m¨她摸了一把身边空荡荡的被窝,还有余温。推开窗户,看见王轱辘和七叔公站在梨园东头那棵老梨树下,正低声交谈着什么。老人用拐杖点了点树根附近的地面,王轱辘点点头,转身去仓库拿了铁锹。
李青套上外套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晨露打湿了拖鞋,凉意顺着脚底往上爬。七叔公听见脚步声回头,老花镜片上沾着雾气:\"青丫头醒了?\"
\"您二位这是......\"李青看着王轱辘挖开的土坑,里面露出一个生锈的铁皮盒子。
王轱辘额头上挂着汗珠,藏青色背心湿了一大片。他单膝跪地刨开最后的土层,把铁盒子捧出来:\"七叔公说,这里有治赵家的东西。\"
盒子打开时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里面用油布包着几份发黄的文件,最上面是一张黑白照片——年轻的赵老爷子站在公社大院里,身边堆满了麻袋,上面印着\"救济粮\"三个大字。
\"六一年。\"七叔公抖开一张泛黄的纸,\"赵守财私吞救济粮的证据。\"
李青倒吸一口凉气。文件详细记录了当年赵老爷子如何克扣赈灾粮食,如何转手倒卖。′s~o,u¢s,o.u_x*s\w*.?c?o.m!最底下还有一份认罪书,落款处按着鲜红的手印。
\"当年老支书留下的。\"七叔公把文件重新包好,\"说等赵家作恶到极点时再拿出来。\"
王轱辘用袖子擦了擦铁盒上的泥土:\"现在正是时候。\"
早饭桌上,梨生好奇地追问树底下挖到了什么宝贝。王轱辘往儿子嘴里塞了一个肉包子:\"老梨树的根,特别肥,能当肥料。\"小家伙信以为真,嚷嚷着要去挖更多\"肥料\"。
李大勇风风火火地闯进来,手里举着份报纸:\"快看!省报的头版!\"
报纸头版赫然印着《金鼎食品被举报商业欺诈》,配图是黑衣男子被警方带走的照片。文章详细披露了金鼎恶意抢注商标、窃取商业机密的行径,还提到幕后老板与赵家的关系。
\"林记者动作真快。\"王轱辘嘴角微微上扬。
李青仔细读完报道,突然注意到角落里的小字——\"爆料人王先生提供了关键证据\"。她抬头看向丈夫,后者正若无其事地给梨叶剥鸡蛋。
上午十点,合作社来了一位意外的客人。一辆黑色轿车停在晒场边上,下来一个拄着文明棍的白发老人。=#?6?~?1?_看.书-网° _:×免?^?费?阅2±读>`£七叔公眯眼看了半晌,突然冷笑:\"赵守财,还没死呢?\"
赵老爷子比想象中瘦小,背驼得厉害,但眼神依然锐利如刀。他环顾四周,最后目光落在王轱辘身上:\"像,真像你娘。\"
王轱辘肌肉瞬间绷紧,李青悄悄握住他的手。
\"当年的事......\"赵老爷子刚开口,就被七叔公打断。
\"少来这套。\"老人抖出那张泛黄的照片,\"认识这个吗?\"
赵老爷子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哆嗦着摸出手帕擦汗,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司机赶紧扶住他,却被他推开。
\"我认栽。\"赵老爷子喘着粗气,\"金鼎的事到此为止,赵家以后不再找合作社的麻烦。\"
七叔公把照片收回口袋:\"还有呢?\"
\"当年那个孩子......\"赵老爷子看向王轱辘,浑浊的眼里闪过一丝复杂,\"是我对不起张寡妇。\"
王轱辘转身就走,李青小跑着跟上。两人一路沉默着走到梨园深处,直到确定没人能听见,王轱辘才一拳砸在树干上,震落几片黄叶。
李青从背后抱住他,脸颊贴在他绷紧的脊背上。她能感觉到掌心下的肌肉在微微颤抖,像被压抑的火山。
\"都过去了。\"她轻声说。
王轱辘转身将她搂进怀里,力道大得几乎让她喘不过气。他的唇压下来,带着咸涩的汗水和说不清的情绪。这个吻又凶又急,像是要把二十年的委屈都发泄出来。
李青回应着他,手指插进他汗湿的发间。远处传来合作社的喧闹声,孩子们的笑闹,鸡鸭的鸣叫,还有七叔公中气十足的吆喝。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将两人包裹在独属于他们的静谧里。
当天下午,金鼎食品发布了致歉声明,宣布撤销对\"青山\"商标的所有权主张。赵家的奔驰车再没出现在合作社周围,连县里巡逻的警车都多了起来。
晚饭后,李青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