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息喷在她耳蜗,\"七叔公在树上看着呢。\"
老梨树的枝桠间,七叔公的旱烟袋亮起微弱的红光。老人像一只守夜的苍鹰,浑浊的双眼盯着库房后墙——那里新糊的泥巴还泛着潮气,隐约可见几个新鲜的指洞。
当夜半的梆子声再次响起时,合作社突然灯火通明。赵家雇来的混混被堵在库房的后巷,手里攥着的药瓶上印着外文警示标志。王轱辘的工装裤上沾着打斗时的青苔,却将李青护得严严实实,连银镯子都没沾上半点尘土。
\"要送派出所!\"李大勇的人造革皮鞋踩住混混的手腕,小菌生在他背上兴奋地挥舞着桃木剑,\"这药瓶俺在赵家仓库见过!\"
晨光中,县电视台的采访车碾着露水驶来。李青抱着梨生站在老梨树下,金镯子在镜头前闪着柔和的光。当记者问及创业艰辛时,王轱辘突然握住她的手,晒伤的指节轻轻摩挲那道淡粉色的疤痕。
\"最难的都过去了。\"他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遍整个晒场,\"现在有梨生,有大家......\"
七叔公的旱烟袋在树干上敲出轻快的节奏。老人眯眼望着抽新芽的老梨树,枝桠间隐约可见个褪色的红布包——那是五年前埋下的秘密,如今在春风中轻轻摇曳,像在跳一支新生的舞。